色的海洋,她的身邊盤旋著五彩斑斕的蝴蝶,把她像鮮花公主般供奉著。小妞幾天不見,像變了個人,面頰豐潤,體態豐滿,渾身上下充滿了迷人的氣息。
李茂喊了她一嗓子,驅馬迎了過去,小茹望見他高興地撥轉馬頭,朝他奔來。
二人間的距離越來越短,短到他已經能望見小茹眼眶裡噙著的激動淚水。
驀然,草原上傳來一陣轟然巨響,團繞在小茹身邊的蝴蝶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草原上在震動,遠處的大海上起了波瀾,海水在嘩啦啦作響,最後轟地一聲巨響後,大地顫抖起來,綠茵茵的草原上忽然裂開了一道深溝。
深溝的寬度在急劇擴大,很快深不見底,一道白浪從溝地湧出,白茫茫的海水湧了出來,溝壑變成了狹海,狹海演變成海洋,即將見面的兩個人,相會無期,越離越遠。
小茹滿臉焦灼,大聲向他呼喚道:“茂哥哥,接我回家。”
一個激靈後,李茂醒轉過來,眼前是一張小木桌和桌上的清油燈。他正身處行軍帳。
李茂抹了把額頭上的熱汗,剛剛鬆了口氣,心卻又提了起來:寢帳的壁上映出一道人影,有個人正站在外面,來人距離他不足兩丈遠,這麼短的距離內若要行刺他,李茂自度自己是必死無疑。
“咳咳。”來人咳嗽了一聲。
“誰?”
“我。”
喜寶用肩膀頂開簾門滑了進來,她穿著草原胡女常穿的窄袖短褐,烏皮靴,乾淨利索,十分瀟灑,束腰的皮帶勒的很緊,把胸脯鼓鼓的擠了起來。
喜寶手裡端著一個木盤,放著一碗剛剛燉好的羊肉和一碟醃生薑。
“宋伯伯說,我以後要伺候你吃飯。”
“哦,不必如此,我家裡有侍奉的人。”
“你以為老子想伺候你,是宋伯伯給我下的軍令。”
“軍令如山,不得不從。也好。”
喜寶麻溜地擺好了羊肉湯碗和鹹菜,收起盤子就往外走。
李茂剛拿起筷子,見她要走,便道:“這就走?”
“笑話,老子只伺候你吃飯,你還想老子伺候你睡覺。”
在騎兵隊裡當慣了龍頭老大,喜寶習慣了說話粗聲大氣,她麾下的夥伴年紀都比他小,看著他們光屁股長大,說話難免有些不避諱。
喜寶口不擇言說完這句話後,臉頰還是紅了。她緊步走了出去。
喜寶的羊肉燉的很爛,羊肉也是好羊肉,但味道實在一般,李茂不習慣在夜裡吃東西,不過喜寶的好意他可不敢拂卻,喝完最後一口羊湯後,李茂故意打了個滿意的飽嗝。
喜寶一陣風似的飄進來,低著頭,收拾了碗碟,轉身就走。李茂咳嗽一聲,喜寶站住,卻不說話。
“那個,你以後晚上就不要這麼麻煩了。早點歇著吧。”
“你以為老子想,老子是……”
李茂皺皺眉頭道:“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不過你宋伯伯有沒有告訴你,出了草原要聽我的話?”
“現在不還沒出草原嗎?”
喜寶頂了李茂一句,拱開簾子,一徑走了出去。
陰山東麓過大晴川再往南就是振武軍防區,驛傳系統一通,李茂的耳目也就通了。
在他離開大唐的幾個月內,大唐發生了很多事,有些事如煙雲流散,不入他的法眼,有些則非重視起來不可。
執掌西川二十餘年的南康君王韋皋於四月初病逝,臨終傳位於支度副使劉闢。
以支度副使出任留後並不符合藩鎮藩帥自舉的規矩,但劉闢此人並未曾領過軍,也未曾治理過地方,他唯一的功績就是斂財,幫南康君王韋皋搜刮西川地皮,再幫著韋皋把搜刮到的錢財輸入長安以結聖心。
韋皋能穩坐西川節度使二十餘年,除了有威望震懾地方,有手段擺平吐蕃、南詔,度支副使的功勞不在小數。
沒有西川一鎮民脂民膏的持續供養,長安城裡的權貴們又豈肯放任韋皋在西川穩坐二十年土皇帝?末了還送他個忠義雙全?
劉闢執掌西川財權十餘年,功勳卓著,自是深得韋皋的信任。
李茂還在興慶宮做殿中少監時,從李誦口中得知了一些有關西川,有關韋皋和劉闢的絕密訊息。韋皋在西川橫徵暴斂多年,百姓怨恨極深,底層的官員和士卒對其也極度不滿,韋皋死後,若任用其他官員充任節度使,恐難頂住誘惑不翻韋皋的案。
一旦把西川二十年來積攢下的醜惡翻出來,那些追隨韋皋多年,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