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但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了,嚴秦真的是奉命來受降的,隨行而來的鄭鄂更是把嚴礪寫給他的、同意他歸順朝廷的親筆書信都帶來了。
尹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隨營監軍使聞聽北面有人來,急忙趕過來,責問尹牧是怎麼回事,尹牧無奈只得下令將嚴秦、鄭鄂兩個捆了,請吃棍子,以證自己的清白。
現在問題搞清楚了,嚴秦的確是奉命來受降的,他奉的是嚴礪之命,嚴礪則是承李茂之命,李茂告訴嚴礪說他接到尹牧要求歸順朝廷的書信,要嚴礪出面受降,嚴礪一高興就把自己最器重的義子、山南軍後起之秀嚴三公子給派過來了。
可問題是他尹牧幾曾寫信給李茂要求歸順朝廷了,壓根就沒有的事,這屎盆子扣的。
尹牧鬱悶難當,就把火撒到了嚴秦和鄭鄂頭上,一頓竹筍炒肉片後,鄭鄂乖了,首先改口認罪。嚴秦也認為好漢不吃眼前虧,也隨之改口說他們倆欲建奇功,假借李茂之名來勸說尹牧歸順朝廷,所謂的嚴礪親筆書信根本就是偽造的。
監軍使將信將疑,他要尹牧把人送去劍州城,以證自己的清白。
尹牧卻留了個心眼,他以打聽嚴礪大營虛實為名,說服監軍使暫將嚴秦和鄭鄂留在營中由他審問虛實。
尹牧跟李茂那可是老熟人了,僅僅幾年前,李茂在他眼裡還不過是個寄人籬下、毫無根基的卑官小吏,既無家世淵源,又無一技之長,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實在看不出有什麼本事能出人頭地。
人家或者是沒本事,但運氣好的出奇,短短几年間竟從縣衙小吏爬到如今的從四品鴻臚少卿,孤山伯,又充朝廷的安撫使,執掌兩川數十萬軍民的生死榮辱。
反觀自己卻是仕途坎坷,起起伏伏,至今仍是個不入流的牙將,在韋皋死後不僅倍受西川老人的歧視,最近又被盧文若盯上,處處都不如意。
夜深人靜時,他不是沒動過投奔李茂的念頭,但想到自己一把年紀卻要卑躬屈膝地向昔日被自己呼來喝去的後生晚輩投誠,尹牧的心就隱隱作痛,他實在是有些不甘。
更讓他憤恨的是,李茂竟視他若無物,竟從未來找過他,如此輕視自己,自己再死皮賴臉地貼上去,這張老臉往哪擱?
有時候尹牧又在想,自己當年是否得罪過李茂,李茂這分明是憋著一口氣要報復他嘛。他不來勸降自己,等到城破之日,抓著自己好好羞辱一番,再提著自己的人頭去向他的新主子請功領賞啊。
不過一切的一切,現在證明都是自己胡思亂想了,
李茂不是不來找他,而是一直沒騰出手來,一旦騰出手來,立即找上門來了,不僅如此,還奉上了一份大禮——山南節度使嚴礪的義子嚴秦。
眼前這位捆的跟粽子似的年輕人可不簡單啊,想當初吐蕃入寇文州,刺史戰死,城破,闔城百姓被擄,嚴三公子親率三十騎夜入吐蕃大營,縱火燒營,不僅救出了被擄百姓,還趁亂斬殺了吐蕃的節度使,駭的吐蕃兩萬大軍不戰而退。
可是這份禮太大,自己實在是承受不起啊。
第387章 刺將
門外進來兩名軍將,一人叫陳春,一人叫張江,都是淄青清海軍時代的老兄弟。
二人望了嚴秦和鄭鄂一眼,向尹牧行了禮,問:“大哥找俺們?”
尹牧點了點頭,無力地指了指嚴秦,說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嚴三公子。他是奉李茂之命來受降的。”
“受降?!”張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牛眼瞪著尹牧。
三人都是清海軍出身,對李茂之名並不陌生,也知道李茂是能跟尹牧說的上話的。尹牧哭笑不得道:“你們不必猜疑,我跟李茂沒有任何沾連,這是李茂使得離間計。”
張江大怒,拔刀擱在嚴秦的脖子上,厲聲喝問道:“你這廝膽子倒是不小。”
嚴秦見有機可乘,笑道:“這叫黃泥塊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啦,哈……啊。”
張江惡狠狠地踹了嚴秦一腳,嚴秦伏趴在地,疼的渾身直冒冷汗。鄭鄂苦著臉望著他,目露同情和無奈。嚴秦終於明白這傢伙為何一早就苦著臉了,他是早就知道此來尹牧大營沒有好果子吃的。這麼看義父嚴礪是知道李茂的計謀的,想到這嚴秦心裡一緊。
張江踢了嚴秦兩腳出了口惡氣,粗啞著嗓子對尹牧說:“把這兩個砍頭賊速速送去劍州城,以證俺們弟兄的清白,或者還能來得及。”
陳春搖搖頭,嘆道:“怕是已經晚了。”
張江發了陣楞,也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