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部分(3 / 4)

小說:殺破唐 作者:閒來一看

於是又道:“他任我為掌書記,無非看我毫無根基,好擺佈,我在府中名為掌書記,實際卻連筆墨都摸不到,不過是他呼來換去的跑腿人。”

李茂笑道:“老兄目下就有一場俯首可取的大富貴。”

李師道目下最憂心的不是曹州被李茂侵佔,李茂兵微將寡,曹州地狹民窮,勢難持久,即便現在有魏博支援,急切難以收回,但其佔據曹州一地也不能對淄青腹地造成實際威脅。

魏博藉助李茂這顆棋子表面上看能牽制淄青、宣武甚至是武寧,但操作中稍有不慎卻極有可能陷入淄青、宣武兩大強敵的夾擊之中,這個道理田季安不久就會明白,等他回過味來,發現對李茂的付出抵不過回報時,心自然就冷了,到時候只需坐下來把兩家的關係捋順了,說服魏博方面撤回對李茂的支援,收回曹州指日可待。

簡而言之,曹州的事急不得,涼一涼效果會更好。

李師道現在所憂慮的是自己有節度使之實卻無節度使的名分,名不正則言不順,歷來再強悍的節度使也需要朝廷頒授的那杆節旄來號令三軍,招攬人才,兼取得治下百姓的信任,沒有那個東西,那就是反叛,即為世家大族、士子讀書人們所不齒,士卒百姓也會拋棄他,外生覬覦之心,內部離心離德,距離敗亡也就不遠了。

這個事實被無數血的教訓驗證過,李師道不想去嘗試挑戰。

朝廷給不給李師道這個名號,其實是有爭議的,與淄青親近的官員引用河朔諸鎮的舊例試圖說服天子早日頒授節旄,以定淄青十二州軍民百姓之心。但此議卻遭到執政的王叔文的堅決反對。

他反對的理由是河朔藩鎮驕橫跋扈,其原因一是各鎮由來源自安史之亂,尤其河北三鎮本來就是朝廷與安史餘孽媾和的結果,其狼子野心並未因安史兩大禍首的敗亡而消亡,原因之二正是朝廷的一味姑息,才養成了今日尾大不掉的局面,如若繼續聽之任之,貞元以來的頹勢勢必難以挽回,那麼新朝的新氣象何以體現,朝廷的威嚴又體現在哪,他這個執政宰相忙忙碌碌大半年的功績又在哪?

同屬王叔文一黨的柳宗元、劉禹錫等人也紛紛鼓譟要強力削藩,主張對不恭順的藩鎮出重兵予以討伐,利用各藩鎮間的不睦,分化瓦解,各個擊破。

正是在他們的不停催促下,王叔文才派人赴魏博為兒子王璞迎娶田興之女。

拉攏魏博,與鼓勵乃至打擊淄青並不矛盾,河朔藩鎮並非鐵板一塊,互相之間常興兵戈,拉一個打一個,豈不正是高明宰相的得意之作。

王叔文的拉一個打一個策略目前看還是有效果的,魏博田季安對朝廷的態度就變得前所未有的恭順,他以極高禮儀接待了王叔文派出的迎親使團,這份榮耀在以前甚至連朝廷的欽差大臣都享受不到。

他對朝廷恭順的另外一個例子就是大力資助被視為廣陵王親信的李茂渡河南下佔據本屬於淄青的曹州。

借力打力固然高明,但若想取得最終的勝利,還需要自身夠實力,王叔文認為朝廷之所以遲遲不能討平驕橫跋扈的藩鎮,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在於禁軍兵權的分散,尤其是自貞元以來將禁軍兵權賦予宦官的策略。

宦官乃是刑餘之人,心理上與常人就有所不同,易偏狹走極端,那些位列護軍中尉、中護軍、闢仗使的宦官們多半不識字,不明大勢,不知興衰,他們多從最低賤的宮奴一步步熬過來,莫不是吃夠了苦頭,身心飽受摧殘。

深宮禁內等級森嚴,氣象肅殺,數十年的風霜磨礪下來,他們的身上早已見不到多少閃光的人性,沉澱下來的只有圓滑、世故,心狠、手辣,這樣的人哪還能擔負得起除舊佈新的重任,把兵權分散交在這些人的手裡固然穩妥,卻也做不成任何大事。

王叔文奏請天子,要求將貞元以來分散於各宦官手中的兵權集中起來。

朝廷空有禁軍數十萬,卻因政出多門,一盤散沙,外不足震懾西戎北狄,內不能威懾地方藩鎮。甚至連肘腋之禍也不能免除,這種糟糕的狀態應該改一改了。

王叔文的說辭很有些蠱惑性,至少從目前來看,天子是傾向於集中兵權的。集中後的兵權賦予何人,現在看來與王叔文一黨關係密切的檢校尚書右僕射,兼金吾衛大將軍範希朝最有可能。

範希朝乃是當朝名將,德威足以鎮壓三軍,他本人也是傾向於革新的。例子之一是他收納王叔文一黨的韓泰為自己的門生,欲效法杜佑為王叔文遮風避雨,保駕護航。

兵權若集中於範希朝手中,王叔文一黨的勢力將覆蓋財、政、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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