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卻還是一家人。王承元是個明白人,我們這兒的明白人其實糊塗的很,朝廷得了幽州,南北夾攻滅了成德,魏州如何獨存?”
一人道:“還有王庭湊呢,聽說此人野心甚大,可以拉他擋箭啊。”
梁國夫人嘆了口氣:“背主之人,成不了大器的。我看他早晚讓李茂收拾了。”
另一僕婦道:“李茂真肯供朝廷驅使嗎,記得您以前評點過此人,說他一心想做山大王,我看他早晚也變成白眼狼,朝廷用民脂民膏養肥的白眼狼。”
“從他肯做幽州節度使看,這條白眼狼野心不大,弄不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是要替朝廷賣命的,那就險了。王承元什麼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真怕他倒下去爬不起來。”
“那鎮……恆州來人,還見不見?”
“我一動身定被那丫頭盯的死死的,你去見見,聽聽他說些什麼,回來告訴我。”
這僕婦出門一天,把魏州城都轉遍了,終於找到機會跟王承宗的使者說了幾句話,回來報知梁國夫人,梁國夫人卻是大驚失色,雙手亂抖,急對二人說:“不得了了,天要塌了,快,快,我要見我的重孫兒。”
兩個人僕婦十分為難,軟禁梁國夫人在此的是田萁,沒有她發話,根本走不出這座道觀,又怎麼去見田懷諫?
梁國夫人發了一通脾氣也冷靜下來,她默默坐下去,雙手依舊在抖,一時唉聲嘆氣道:“王承元的身子骨怕是不行了,不然不會行這樣的險招。這是要我田氏一脈斷子絕孫啊。這可怎麼是好。”
第546章 謀亂
梁國夫人憂思過重一病不起,田萁接報,冷笑道:“這個節骨眼上,她老人家又要使什麼花招。給黃任中帶句話去,說天氣轉涼,好好照管老夫人,別出了岔子。”
黃任中是山南社地位僅次於張久武的二號人物,只聽命于田萁一人,是她用來架空張久武掌握山南社實權的關鍵人物。
交代完這件事,青墨得空問:“幽州那,你到底去不去?”
田萁道:“魏帥親自登門請我出山,我敢不去嗎?”
青墨道:“去了住幾天,要不要收拾冬衣?”
田萁白了她一眼,笑道:“你說呢,寒冬臘月,不收拾冬衣,你想要我的命嗎?”
青墨抿嘴一笑:“為何我有種預感,你這次去了就回不來了?”
田萁道:“你這預感不準,魏州是我家,除了這兒,我哪都不去。你要想留下來跟我說,我幫你求婚,他若不願意要,索性嫁給秦墨,我看也不錯。”
青墨道:“呸,我寧肯守一輩子活寡也不嫁給他,朝三暮四,我還不得氣死。”
田懷諫親自出馬請田萁去一趟幽州,向李茂表達和好之意,就田懷諫來說或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田萁卻看穿了整件事情背後的不尋常意味。
她一面答應田懷諫月底就啟程去幽州,一面卻督促父親暗裡調兵遣將,做好迎擊蔣士則的準備。魏州城內驟然間黑雲密佈,激流暗湧。
秦墨透過右廂的耳目也探到了一些訊息,透過八百里加急請示李茂後續動作,李茂指示他原地待命,注意安全,此外再無一語交代。
秦墨決定由明轉暗,先把自己隱藏起來,立於不敗之地。行動之前,他決定放一個煙霧彈——去向朱婉兒辭行。
朱婉兒是個一點就著的火爆脾氣,待人言語苛刻,但心地卻十分善良、單純,雖然歷經磨難,脾氣卻是一點未改。見了秦墨的面就發了一通脾氣,說的伶牙俐齒的秦墨接不上話,十分尷尬。這點倒是跟祝香有幾分相似,秦墨努力地以欣賞的眼光去發現朱婉兒身上的美,忽然發現她身上的優點是越來越多,跟自己是越來越對脾氣,聊著聊著就無話不談了。
朱婉兒向他抱怨說:“你說我是招惹了誰,他們兩個鬥法,把我困在了這,吃了幾年牢飯,這苦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呢。”
秦墨道:“不樂觀,這是個戀家的主兒,捨不得離開魏州,可咱茂哥也不能做上門女婿吧,且得熬著呢。”
朱婉兒道:“你能幫幫我嗎,幫我給她說說,放我回去得了,我去說服燕帥給她在後宅留個位置,不管哪一天,她想通了,過來就是,我認她做姐姐,保管沒人敢欺負她。”
秦墨笑道:“這主意好,明兒我就跟她說去。”
朱婉兒橫了秦墨一眼,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才不會幫我呢,放走了我,她還有什麼理由扯著我們當家的不放,有夫之婦,心裡不裝著自己的夫君,卻惦記著別人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