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廷的重臣、忠臣,派他來遼東至少可以在情感上對李茂形成約束。
關於要不要去幽州赴任,遼東內部意見倒是很一致,應該去,為何不去,遼東是鐵打的江山,誰來都是傀儡,去幽州雖然有盧龍軍牽制,但節度使就是節度使,官大一級壓死人,對如何謀取幽州實在有著妙不可言的作用。
李茂決定出鎮幽州,他在遼東節度使任上做的最後一件事是任命鄭孝章為遼州長史兼遼東城兵馬使,任命文書丞為東州刺史;推薦謝彪為營平觀察副使,王儉同為營平都知兵馬使,協助誨洛可鎮守營平。
又聘常木倉為幽州行軍司馬,秦墨為巡官,與其同去幽州。
家中因蘇櫻又有孕在身,留在遼東城不動,芩娘留下照管家業,蘭兒和薛丁丁隨同一起前往幽州。
李茂行前,快刀斬亂麻,令薛青裹以老邁之軀致仕退養,調薛青玉任鹽鐵院巡鹽使,薛青碾被髮配去平壤城效力。
因幽州局勢複雜,李茂沒有在遼東等薛戎,而是一早趕到幽州去和張弘靖做了交割,張弘靖有了紅珠照顧,臉上已有了血色,只是經此大難,仕途上心灰意冷,他心裡也很清楚能在幽州全身而退,李茂是幫了大忙的。
故而對李茂沒有保留,交割很順利,臨行之日,張弘靖突然提出要把韋雍、張宗厚留在幽州,他聲稱自己回京後一心養老,仕途上不會再有多大進取,韋雍、張宗厚等人再跟著自己只會耽誤他們的前程,故而將他們留給李茂。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又是猝然提出,李茂只能答應。
送走張弘靖約一個月,薛戎就到了幽州,他沒有進幽州城,而是在營平和幽州的交界處和李茂見了面。一見面,薛戎即道:“你在遼東聲勢鬧的很大,朝裡有人紅眼,叫我來跟你麻纏,臨別前宰相面授機宜讓我看著你點,我覺得不免有些杞人憂天,難道你李茂華還有不臣之心不成?”
李茂哈哈笑道:“人怕出名豬怕壯,我是躺著也中箭,我若有不臣之心,豈肯中你們的調虎離山計,跑到幽州來坐以待斃?”
薛戎道:“你休要頑笑,你的一舉一動多少人盯著呢。你在遼東擅自更改官制,難道不是不臣之心?國家法器豈是隨便能動的。”
李茂道:“天大的冤枉吶,昔日我來遼東,無名無分,欲收復遼東談何容易,朝廷的名器豈敢僭越,只能生搬硬造些官職出來,你做統領,他做主事,否則誰肯為我賣命?我生造出來的這些官署、官職可沒一樣跟朝廷重樣的,就是怕人說我有不臣之心。後來朝廷認了我這個遼東節度使,我不是把官名一個個都改回去了嗎,那些個官署也一個個都撤銷了,如今只是叫慣了,一時改不了口罷了。”
薛戎道:“有沒有撤銷、更名,你心裡比我清楚,我要提醒你的是,這個事你最好派個能言善道的去趟長安,剖個明白,免得讓人揪住做把柄。”
李茂連連道謝,承諾馬上就打發人去長安稟明天子,求得朝廷的諒解。
薛戎又問李茂去了遼東該怎麼當節度使,李茂笑道:“記得我兄舊日教導我,治民貴在無為,前幾年我好逞強,什麼事都要管,結果是什麼事都沒管好,鬧的民怨沸騰,還起了場叛亂,後經一位高僧點撥,我才弄明白‘無為而治’才是古今不移的大智慧。”
薛戎道:“無為而治是天下太平後的治民之策,你的遼東是太平盛世嗎,我到了你的地盤,但我看著不順眼的人和事,我還是要管,你又怎麼說?”
李茂道:“你是遼東之主,你想管什麼就管什麼,我這個幽州節度使節制不了你。”
薛戎嘆了口氣道:“我不是什麼遼東之主,我只是大唐天子欽命的節度使,大唐的牧民官加統兵官,要守規矩的。”
李茂道:“我已經解散幕府,撤了幾個州的刺史,遼東的事你大可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管,我不會掣肘只會幫忙,此外遼東三面臨敵,軍事方面……”薛戎道:“我不懂軍事,無意跟你爭兵權,所以軍事方面我會‘無為而治’,我只要組建一支直屬軍,人數兩三千,用於維護治安,免得人說我這個節度使連保境安民都做不到。”
李茂道:“現成的有支保安軍,人數五七百,兵部備過案的,你可以舊瓶裝新酒,倒是省了不少麻煩。”薛戎道:“此事待我到了遼東再說。”
二人坐在驛道邊草亭說話,眼見坐在樹蔭下的李氏一直低著頭,咬著牙,冷著臉,李茂起身走過去拜道:“雖說遼東的冬天又冷又長,不過夫人請放心,遼東也有地龍,也有軟榻,門外冰天雪地,宅內溫暖如春,也有花紅柳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