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我保管你明年此時會喜歡上那裡。”
李氏勉強一笑,道:“茂華,你兄長是個老實人,被人用作棋子來牽制你,他的本意可不想與你為難,你可不許為難他。”
李茂道:“兄長於我有再造之恩,我李茂豈是那忘恩負義之人?”李氏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他是個古板的正人君子,又是個大大的好清官,不願意尸位素餐,每到一地難免要折騰一下,在豐州是,在司農卿任上也是,你就讓著他點吧,反正孫猴子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氏跟李茂不熟,平素沉默寡言,面相威嚴,這一張口就直刺要害,倒讓李茂十分尷尬,他只能表忠心似的應道:“一定,一定。”
鑑於遼東現在經濟疲憊、戰事不多,李茂入幽州後,調石雄的第三師、宋夢龍、李紅水的第七師、雪碧華的第九師、獨立第五師一部和捆奴軍進駐幽州,總兵力一萬三千人。
王儉的第八師屯營州、山海關,黃仁凡的第四師屯平州,營平觀察使幕府設在平州,其餘第一、二、六、十、十二師仍舊留鎮遼東。
李茂行前已將遼東幕府解散,也未推薦任何人給薛戎,薛戎的幕府班子由他自行搭建,李茂不掣肘只幫忙。
薛戎把遼東節度使理所由遼東城搬遷至遼州城內,解散保安局下屬的保安軍,舊瓶裝新酒,組建自己的軍事力量,他向李茂承諾只招募兩三千人,實際卻招募了五千人。所有將領都是他從長安帶來的,其中不乏朝廷親貴子弟和禁軍將領。
李茂明確指示內保處暫不對保安軍進行滲透,觀察警戒即可。
朱克堅舉城投降前,幽州城內發生了一場大混亂,秦墨重點保護的紅珠也在這場混亂中丟失,事後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紅珠從一名叛逃的右廂執事手中給解救了出來。
那名執事原本是奉命保護紅珠的,卻被紅珠的美貌和優雅的氣質所迷,趁著朱洄被殺後的混亂,他把紅珠救了出來,帶著她私奔去了。
以前右廂再驕橫跋扈,秦墨都能容忍,因為不管是老謀勝算的秦鳳棉還是驕橫跋扈的李國泰,抑或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曾真都對他這個掛名統領十分尊敬。在右廂,秦墨說一,他們不會說二,至少當面不會說。
既然自己的利益沒有受到侵犯,秦墨對屬下的驕橫跋扈就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這件事深深地刺激了他。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曾親自交代李國泰要保護好張元理的這個寵妾,原因無他,紅珠這女子生的芳華絕豔,秦墨印象很深。因為他的算計,張弘靖家破人亡,保護好這個小女子,給他一個念想,也算是一份補償。
結果倒好,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讓人拐走了,還是自己人做的案。
一個小小的執事敢置他和李國泰的話當耳旁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還得了,長此以往還不反了天了?
秦墨這次是出離地憤怒了,在他的嚴厲督促下,在秦鳳棉的親自主持下,右廂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清肅行動,藉助了左司和內保處的力量,一口氣處置了三十多人,士氣、風氣為之一變。
那名攜帶紅珠潛逃的執事被捕獲後,秦墨讓李國泰親自動手挖了個坑把他活埋了,以此給叛徒樹立一個榜樣。
秦墨把紅珠歸還給張弘靖那天,張弘靖如見鬼魂,半晌方問:“你不是投湖死了嗎?”
紅珠泣道:“是我命不該絕,投湖去死,偏偏不能如願,朱洄恨我至死不從,下令將我丟棄在城外讓野狗分食,可巧騾車顛簸,半道上我醒了,滾在路邊草叢,逃過一劫。”
這話張弘靖並不相信,但歷盡劫難,人還活著,他夫復何求?
有了紅珠在身邊服侍,張弘靖的精神明顯好轉,他終於答應秦墨將那一堆無法拼接的骸骨下葬,然後他離開密室坐回公堂,像木偶一樣繼續做他的節度使。
張弘靖抱著紅珠像孩子般地嚎哭的情景深深地印刻在了秦墨腦海裡,現在,張弘靖已經帶著紅珠回長安很多天,秦墨每每想起當時的情形心裡卻還是酸酸的。他想起了祝香,祝香嫁給他那麼多年,記憶中除了永無休止的慪氣和打架,似乎再也沒有別的了。
現在想來,祝香也是個極美貌的人,但他似乎從未認真看過她,他跟別的女人行房時總愛點著燈,觀察她們的一顰一笑,卻獨獨跟祝香在一起時堅持摸黑行動,那時候祝香就是他發洩**的工具,他從未真心愛過她。
這兩年隨著他的年紀增長,閱歷豐足,他驀然發現祝香已經在他的心裡紮下了根,音容笑貌越來越清晰,地位越來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