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常無誤,輕輕吐了口氣,腳下無聲的來到窗戶邊,撥開厚重的窗簾露出一絲縫隙,側目往下邊觀瞧。
這樣的夜裡,換作是上海,正是笙歌豔舞的絕好時光,最繁華的外灘附近和租界裡,滿街的霓虹燈和來往穿梭的人流都會鬧得沸反盈天,音樂與歌女的各種聲音匯聚成旖旎奢靡的氣氛把人銷蝕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天津的租界,平時本應非常的熱鬧,但隨著九一八的臨近,日本人擔心各路豪雄的抵抗和破壞,便早早的開始明裡暗裡的宵禁措施,九點之前,街上就幾乎看不到多少行人了,除了少數不肯遵守規矩的浪人醉醺醺的歪歪斜斜橫行,幾乎沒什麼動靜。
樓下街對面的暗影裡,一點微小的紅光有節奏的閃爍出三長兩短的訊號,柳半夏心中一震,嘴角微微抽搐幾下,也掏出一支手指粗的小手電筒,蒙上窗簾布朝著下邊打出兩短一長的閃光,隨即就聽下邊“砰砰”兩聲脆響,兩盞昏黃的路燈全部被無聲手槍打爆,街道上的光線頓時黯淡下來!
已是陰曆的二十幾號,月亮還沒有升起,星光也被陰雲遮住,街巷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也差不多。
柳半夏悄悄推開窗戶,抖手垂下一根小指粗的黑色繩索,麻利的翻身順著滑下來,狸貓一般輕輕落地,把繩子貼著牆角拉直藏好,轉頭衝著暗影裡打個手勢,就聽那邊低低的幾聲金屬碰撞,一輛摘掉了鈴鐺的腳踏車被用力推著越過街道滑到他身邊,一把抓住,偏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