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馬緊追而上,小飛聽到有人叫道:「小飛!」
耳邊頓時如雷霆震響,小飛大喜過望。
是二公子,二公子來救他了。
可惜馬已奔至圍欄,突然間悲聲嘶叫,在圍欄前剎住了腳步,小飛被衝力帶出了馬背,騰空越過圍欄順著山脊滾下,那道身影瞬間躍過,千鈞一髮之際,緊握住他的手,隨即左手劍刺入山脊中,阻住小飛的下墜之勢。
小飛整個人懸在空中,回頭望去,見那個黑衣蒙面人一手拉住他,一手長劍刺在山巒間,也是身懸半空,墨瞳緊盯住他,閃爍著驚慌、疑惑、動搖的光芒。
二公子、二公子……
來人正是慕容靜。
在得知小飛失蹤後,他立刻差人四處尋找,連皇上的暗衛都動用了,卻始終沒有半點音信,昨晚他才得到訊息說,小飛或許被送進了圍場狩獵的監牢裡。
很有可能,滿京城如果連他都查不到的地方,除了皇宮,就是誠王的狩獵圍場,所以慕容靜不敢怠慢,攜手下喬裝混了進來,圍場並非傳說中那麼牢不可破,更何況裡面還有他的內應。
可是找人實在太難了,偌大的圍場想找尋一個孩子無異於大海撈針,來時慕容靜已跟大家約定好,只一個時辰,無論尋不尋到人,一時辰後必須撤離。
方才遠遠看到一匹驚馬狂奔,馬上坐的小人兒身形依稀是小飛,他大喜過望,立刻便策馬追上,誰知驚馬已到崖邊,眼見小飛翻馬落崖,他顧不得許多,也跟著縱身跳了下來。
以慕容靜的輕功,救人後再躍回崖頂並非難事,誰知就在他翻身躍下之時,一枚冷箭自暗處射來,那箭來得迅速,他若要躲箭,便失去了救人的先機。
那一刻似乎沒有選擇,而是很自然地探身拉住了小飛的手,冷箭卻射進了他右肩肩胛,不顧疼痛,低頭看小飛是否有事時,卻心頭大震。
那根本不是小飛,而是個醜得不能再醜的孩子。
箭痛散去了大半的力量,慕容靜刺在山間的劍身顫抖起來,軟劍根本撐不住兩人的重量,拖得越久,自救的機率就越低,唯有放棄這個醜小孩,才可能重新攀回山頂,那不是小飛,不值得他賠掉性命去救。
熱熱的液體順著兩人緊握的雙手流到小飛的手腕,他看到了慕容靜肩上的傷,看到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不斷在發著顫。
二公子,別管我!
苦於無法說話,小飛急得亂搖頭,眼看那隻手慢慢從自己腕處滑離到掌指,卻始終不肯放棄。
冷風拂過,將慕容靜的眼吹得隱隱作痛,他不知自己在堅持什麼,他只是下意識的握住那隻手,似乎是握住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軟劍終於撐不住兩人的重量斷為兩截,慕容靜在下落時妄圖再抓住醜小孩的手,神智卻一晃,迷迷糊糊順著崖邊直落下去。
二公子!
小飛也急於捉住那隻剛脫離的手,卻不由自主一起掉落,眼見橫松翠柏飛速逼向面前,他腦裡劇痛起來。
沒有死亡的恐懼,反而有種解脫的快感,這種感覺很熟悉,熟悉到……
劇烈的撞擊將他的神智追了回來,兩人同時落進了懸崖下的山澗裡。
潛意識的本能湧上,小飛在落水同時,抓住了慕容靜的手,慕容靜用手指指上方,示意他游上去。
慕容靜受了箭傷,生怕這醜小孩不會泅水,還好孩子那狗刨姿勢雖然不敢恭維,但總算是游上去了,慕容靜隨之遊到澗邊,兩個人很狼狽的趴倒在地上。
深潭澗水緩了下墜的衝勢,兩人雖沒受重傷,但畢竟春寒冷峭,一身冷水爬上岸,小飛已凍得全身發顫。
慕容靜扯下了蒙面黑布,又拔下那枚箭羽,那箭羽有毒,他右邊肩頭全處於麻木狀,此次強闖圍場事出突然,並沒帶解毒藥,再看四周山峰高聳,中間為平地,虯松灌木叢立,易於隱藏,繼續追兵想入谷也需要花些時間,這才心下稍安。
「你怎麼樣?」
小飛顫抖個不停,半天才明白慕容靜在問自己,忙搖搖頭。
「我中了毒箭,需要用內功逼毒,我們去裡邊。」
慕容靜指指山谷裡面,小飛忙爬起來,想上前扶他,慕容靜卻已站起,他看看這醜卜孩,一張腫脹臉龐,眼皮厚實,幾乎看不到眼眸,雙唇外翻,還真不是一般的醜,不由嘆了口氣。
「你果然不是……」
兩人來到裡面一處平地,上方山岩突兀,周圍藤蘿枯草綿密叢生,既避開風襲,又易於隱蔽,見慕容靜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