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點兒沒錯。下一步該咋辦?”
“別急,灌滿十個油罐且得一會兒呢。你先記下他們的車牌號,我馬上就來。注意,千萬別讓他們發現了你。”
自從對幾個可疑的加油站蹲坑觀察以來,十多天的時間裡,只見加油站日夜繁忙地給各種車輛加油,而從未給自己的油庫補充過一次,顯然有地下管道隨時輸送。今天碰到這麼一隊油罐車,可以說終於等來了一個大線索,順藤摸瓜定能得到海順公司大批次出售走私燃油的重要路徑,這麼多天的守侯總算有了可喜的進展。
收了線,江凱國隨即改變了行車的方向,趕到加油站時,油罐車正透過一隻粗大的皮管嘩嘩地裝著油。
加油站裝飾豪華,高高的頂棚,寬展的場地和一排排進口加油機都顯示著雄厚的勢力。頂棚上有一個裝有合葉的圓形擋板,開啟擋板則是一個不小的輸油口。此時擋板開啟,一個大號輸油管從這個圓形輸油口直伸而下,一直插入油罐車頂端的進油口。輸油管因管內液體的快速流動而頻率極高地在微微抖動。身穿工作服的一個年輕小夥,手端一個小巧的開關盒控制著流速還有流量,還有一個則在車頂,蹲在罐口前,輕輕地扶著輸油管並觀察著裝載的情況。一個紅光滿面、繃著一身筆挺西裝的人站在一塊陰涼處,與一個滿臉風塵、衣衫不整的中年人在得意地閒聊。一看便知,一個是加油站的頭目,另一個則是運輸隊的領頭人。
江凱國將車停在一個背彎處,裝作閒人瞎逛的樣子走過去看了看,然後才折過頭拐到了蹲坑的位置。
警員看他來了,趕緊將詳情向他彙報:“那十輛油罐車是半小時之前來到加油站的。來了之後,先是領頭的同那個加油站的小頭目在路邊說了幾句話,接著倆人一起走了進去,一看就不是來推銷汽油的。作為商品,非買即賣,所以我就立即打通了你的手機。車牌號都記下來了,全是山區貧困縣的。”
江凱國接過警員遞過來的記事本看了看,說:“有這些車牌號碼就成,只要有必要,啥時候想把他們提溜到審訊室就啥時候提溜,小菜一碟算不了啥,只是今天還不能動。我估計這是山區運輸公司出來攬活兒的,最多也只能交代出一小段銷贓的線路,除此之外也許就一問三不知了,很可能連他們拉的是不是走私油都懵懂不清呢。這幫人只有到了咱們對海順公司結案的階段,作為一個環節補齊全部走私證據時才用得著。”
“那先讓他們走掉,還是我跟上去?”警員一邊請示著,一邊盯著加油站的動靜,“你看,好像裝滿了,最後一輛都裝滿了。”
這時蹲在油罐車上的年輕人已經從罐口處拿開了輸油管,正在用力地扣著罐蓋;那兩個人也停止了閒聊,車隊的領頭人低下頭在加油站小頭目遞過來的一份票據上籤了一下,撕下一張裝進兜裡,然後轉過身招呼著正蹲在一邊喝水的手下,趕快上車。
江凱國說:“你爭取貼上去!這些人肯定不是把油直接送到最終目的地的,而是交給下一站,然後再由其他人完成剩下的路程。你的任務是一路同行,弄清所有的中轉點和最終的接貨地。立即行動!”
警員遵照江凱國的指示,裝作有急事的樣子湊了過去,向車隊領頭人央求了幾句,然後又從兜裡掏出一張鈔票遞了過去。只見那個領頭的偏過臉看一眼捏在他手裡的鈔票,苦笑著搖搖頭,向駕駛室揮了揮手,接著警員便坐進了駕駛室。
貼身成功。江凱國遠遠地欣賞著手下的表演,看著蠻像那麼回事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直想笑,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車裡。
今天的收穫不可謂不大。加油站的所有舉動都直接反映著那位郝董事長的意願,那麼今天這種現象,是因為殺死了田芬覺得已無後患,所以猖狂無忌了呢?還是因為這段時間接受調查不得不收斂了一些,而賺慣了黑錢的他又終於憋不住了呢?或者,這兩種猜測都不成立,而僅僅是海順公司目空一切想以此試探警方的能力?無論那種原因,狐狸終於露出大大的尾巴,總歸是一件令人高興的好事。
江凱國隨即用手機通知在另外幾個加油站蹲坑的警員:如果所觀察的加油站也出現了大批燃油傳送,立即跟蹤。走私集團的販賣線路一般多為幾條甚至許多條,每一位警員必須各負其責,查清各自跟蹤的線路。挨個通知完畢將手機別回腰間,江凱國感到很興奮也很急切,多日來海順公司藏頭匿尾裝模作樣,可以說只見其影卻難捕其身,沒想到今天顯身現形蹤跡畢露,江凱國恨不得一箭中其軟穴二箭奪其命脈。猶如盼望已久的戰鬥即將打響,發出了衝鋒命令的指揮員必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