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張帶的這支保安佇列入了收編名單,並即日進城接受點編(也就是查驗人馬數量)。
在與增市長的談話過程中,為了抬高自家身價,老張免不了要胡吹一把,說自己的保安隊有一個營的人(其實只有百來號炫)。眼看過幾天就要點編了,老張趕忙跑回八角臺,四處張貼招賢榜,七拼八湊總算把一個營的人招齊了,他自己也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幫辦(副營長)。
這之後,張副營長的主要工作,就是和增市長、增司令這些人搞好關係。然後,他立足崗位,腳踏實地,一步步升遷,逐漸從副營長做到了營長,又做到團長、旅長、師長,直至掌握了東北三省的軍政大權。
在這個過程中,他與上司周旋,與同僚鬥爭,從一個底層的保安隊長一直混到了封疆大吏。
光是善賭,會混,再怎麼著也只是一個普通混混的水平,離一代梟雄的標準還差得很遠。事實上,老張還能搏。
能搏並不是說張作霖只會單槍匹馬地耍橫。他是豁得出去,什麼都敢幹,但是乾的時候又能做到有勇有謀。主要例證是他的剿匪故事。
老張剿匪?沒聽錯吧,他自己可就是土匪窩裡跑出來的。
沒錯。老張剿匪了,還剿得很有成就。
事物的發展邏輯就是這樣的:正因為做過匪,所以才要剿匪,也才能剿好匪。
先收拾地產貨。其他人都望風披靡,有一個人偏不買賬。此鬍子姓杜名立三,一向牛氣沖天,把地方上攪得烏煙瘴氣。偏偏他還是一個很難對付的硬骨頭,其人雙手握槍,彈無虛發。他防守的地盤山寨堅固,易守難攻,官軍無可奈何,成為省裡掛號的頭牌督辦大案。時任團長的老張來了以後,想了好些辦法,封官許願,誘捕圍追,但都不成功。最後他玩了一招絕的,就是在他的義父身上打主意。
老張的義父黑山秀才杜泮林,是杜立三的同族叔叔。杜秀才是個書呆子,被老張一騙一鬨,就給自己的侄子寫了封親筆信,把杜立三騙了出來,結果一舉拿下。
杜立三是當時遼西最難搞的土匪,此匪一除,剩下的小匪自然只能作鳥獸散。老張也因功從團長升到了旅長。
次剿外地鬍子。這是一股主要活動於遼西北一帶的蒙古叛匪。遼西北到處都是廣闊無垠的大草原,環境惡劣,蚊蟲亂飛,餓狼縱橫,加之蒙古人個個都是輕騎兵,出來作亂時多用奇襲的方式,一人帶兩匹馬,一匹騎乘,一匹備用,來去如風,行蹤飄忽,殺了人,掠了貨,然後撥馬便走,讓你追都追不上。
幾百年前,草原部落就用這種方式侵襲漢族邊境。幾百年後,這招依然管用。騎兵不靈的漢軍拿這些蒙軍騎手仍然毫無辦法,政府稱之為“巨寇”。老張年輕時當過相馬師,後來當兵時,又“精騎擊”,歷史上是個不錯的騎兵,自然訓練騎兵也是很有一套的。但一開始也打不著蒙古人,不過他很快找到了辦法。
這個辦法就叫做:無間道。
張旅長派出楊子榮一樣的角色打入叛匪內部,取得情報,慢慢地就揪住了這幫叛匪的狐狸尾巴。最後不僅把這幫人打得夠嗆,還狂追八百里,一直將他們趕出了國境。
維護東北邊境安寧,老張功不可沒。對蒙匪窮追猛打,則體現了他關鍵時刻能搏、敢搏、善搏的勇氣和智謀。
說了這麼多,其實只想說明一點:老張身上那“張大帥”、“東北王”的名號絕非浪得虛名。這是一個集狐狸的狡黠與獅虎的勇猛於一身的人。
人才啊。要跟他鬥,玩陰的、玩狠的你都沒轍。作為對手而言,老的老點,嫩的嫩點,總之是找錯了人,看錯了物件。
其實日本人當初在東北找代理,一開始對張作霖這樣的人也不是很上心。他們中意的是所謂的宗社黨。
宗社黨並不是一個黨派,只是一個團體。
說起來,這個團體的兩個核心人物都與抗戰史上臭名昭著的一個大漢奸、大間諜有關。
這個人就是川島芳子。兩個核心,一個是川島芳子的老爸肅親王,一個是川島芳子的養父、日本浪人川島浪速。這兩人合在一起,變著法地想搞“滿蒙獨立運動”。如此一來,便合了日本政客的胃口。
不過,想法是好的,要變成現實就不那麼容易了。肅親王不是老張,賭博既無技術,又欠運氣,所以第一把就輸了,而且輸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老人家冒著千辛萬苦,借巨資買來一大批軍火,準備透過走私的方式運到內蒙古去,結果被張作霖的拜把兄弟截獲了,近50輛大車的軍火白送給了人家,自然“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