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國無外交。這句話當然沒有錯,但我們必須同時知道,就是我們這樣的弱國,曾經依靠一批很強的外交家,愣是在叢棘密佈的國際外交舞臺上殺出過一條條血路。
1932年年底,顏惠慶參加了國聯對李頓調查團報告書的審議,這是一次外交大戰,堪稱中日外交家的世紀對決。
兩位外交奇才中的另外一位,顏惠慶的上海老鄉顧維鈞浮出水面。
顧維鈞是中國外交界的大帥哥,時稱“貌美善言”,其成名之作為巴黎和會。
電影《我的1919》我沒看過,只是聽說裡面扮演顧維鈞的是陳道明。僅從形象上來看,我覺得還不是很神似。那誰最像呢?我以為是鼎盛時期的發哥(周潤發)。
發哥似乎更能詮釋我心目中的顧維鈞:高大俊朗,義薄雲天,揮舞雙槍在彈雨中來去自如,瀟灑果敢,身後一群白鴿撲扇著翅膀飛起落下——你只要把背景設想為外交戰線就行了。
開巴黎和會那一年,顧維鈞剛滿30歲,但已經顯示出了相當高超的外交技巧和卓爾不群的答辯能力。
當時日本想代替德國,攫取山東權益,顧維鈞說了一句話,把在場的人都震住了:“中國的孔子有如西方的耶穌,中國不能失去山東正如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諸位代表不是還拎不清中國失去山東的痛苦嗎?
想想看吧,有一天,當你們突然失去上帝,或者上帝曾降臨的聖地從地球上消失,那將是怎樣一種情景,大家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世界末日,生不如死啊。
西方人可以不關心孔子和山東,但他們絕不可能不在乎上帝和耶路撒冷。
什麼叫經典,我告訴同志們,這就是。
全場掌聲雷動,美國總統、英國首相、法國總理以及在場的各國代表都紛紛站起身,向年輕的顧維鈞表示由衷的欽佩。
整個巴黎都轟動了。世界從此認識了這個來自弱小國家的傑出外交家兼演說家。
在國聯,顧維鈞和顏惠慶的對手,是日本首席代表松岡洋右。
提起松岡,這人早年的經歷還是蠻可憐的,完全可以被拍成一部苦情勵志片。
11歲時,松岡家便破產了。兩年後,父親把他交給做船長的弟弟,希望這個弟弟能給兒子找一條出路。
船長叔叔把他帶到了美國。來到這個傳說中的西方花花世界後,叔叔給小松岡找的“出路”,就是把他一個人扔在美國街頭,讓這個未成年的孩子自己去想辦法。然後,他竟然就丟下小松岡,拍拍屁股走了。
估計這個沒心肝的叔叔本身就是個不成材的東西,原本想趁此機會客串一回人販子,把松岡騙到美國給賣了,賺點小錢花花,卻沒曾想有價無市,“鬼畜”不收,一氣之下便把松岡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