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一般的性的力量……”多拉德不用看這句評語就能領略到畫的魅力。
隨後的幾天中他把這幅畫帶在身邊,晚上在暗室裡他把它拍下來並放大了。許多時候他都很激動。他把畫掛在健身室鏡子的邊上,鍛鍊的時候盯著它看。他只有在工作得筋疲力盡而且需要他的醫療的影片幫助他釋放性慾以後才能入睡。
九歲那年他就知道在心靈的最深處他是孤獨的,而且註定了一輩子都要孤獨,這個結論是四十歲的人常有的。
現在在他步入四十歲的時候,他被一種臆想的怪誕的生活征服了,這種生活有童年時代的五彩斑斕、新鮮和直觀。這種生活使他跨越了孤寂而前進了一步。
在其他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開始看到並且害怕自己被孤立的時候,多拉德的孤獨感讓他很能理解:他孤獨因為他與眾不同。在轉變的狂熱中他認定如果他向這個方向努力,如果他解放多年來他一直抑制的這些真實的強烈慾望——這些慾望是真真切切的靈感,如果他把它們當做靈感一樣呵護——他一定會超凡的。
在畫卷中龍的臉是看不到的,然而多拉德越來越明確地知道龍頭的模樣。
在客廳裡他看著醫療方面的錄影,做俯臥撐,並把嘴巴鼓圓以便能戴上外婆的假牙。假牙與他的畸形的牙齦不配套,而且他的下巴很快就疼得痙攣起來。
他在一個人的時候做做動作改變自己的下巴,咬硬的橡膠塞直到他的嘴巴兩側的肌肉開始鼓起來,像含了兩顆胡桃。
1979年秋天,弗朗西斯·多拉德從他可觀的積蓄中取了一筆現金,從蓋茨威申請了三個月的年假。他帶著外婆的假牙去了香港。
他回來以後,紅頭髮的艾琳和他其他的同事都覺得假期對他很有益處,他變得更平靜了。他們幾乎沒有察覺到他再也不使用員工衣櫃或者淋浴室了——不過他以前也不常用。
他外婆的假牙又重新放在他床頭櫃上的玻璃杯裡。他自己新做的一套被鎖在樓上的書桌裡。
如果艾琳能看到他在鏡子前面的樣子,把假牙戴好,新的文身在強烈的健身房的燈光下格外鮮麗,她會失聲尖叫的,然後昏倒。
有的是時間,他用不著慌忙,他擁有永恆。那時距離他選擇雅各比一家有五個月。
雅各比一家是第一個幫助他的家庭,第一個把他向轉變的光環中推進。雅各比一家比什麼東西都要好,比他所知道的什麼東西都要好。
直到利茲一家出現。
而現在,在他的力量和榮譽正成長的時候,謝爾曼一家又要來臨了,還有紅外線技術所允許的新的更親近的接觸。這將是最有希望的一次。
29
要找到想要的東西,弗朗西斯·多拉德必須到蓋茨威膠片洗印公司的其他部門,他管轄範圍以外的部門去找。
多拉德是蓋茨威最大的分支機構——家庭自制影片分部——的負責人。蓋茨威除此之外還有四個部門。
1970年的經濟蕭條使家庭自制影片的生意下滑得很厲害,而且家庭攝像機的介入也使競爭越來越激烈。蓋茨威被迫尋找新的增長點。
公司增加了新的部門和業務,比如把膠片轉成錄影帶,印刷透過航空測量繪製的地圖,他們還向小型的商業電影製片公司提供海關服務。
1979年一項肥差落到了蓋茨威頭上。公司與國防部和能源部聯合簽署了一份發展和測試紅外照相用的新型感光乳劑。
能源部在防止熱量散失的研究中需要感光度高的紅外線膠片。國防部則需要它協助夜間偵察。
蓋茨威在1979年年末收購了附近的一家小企業——貝德化工廠,並在那裡開始了新的專案。
多拉德在午間休息的時候走到貝德。天空晴朗得像被洗過一樣。他小心翼翼地繞過瀝青馬路上的水坑,水面上反射著陽光。勞厄茲的死讓他最近很高興。
貝德化工廠裡所有的人似乎都去吃飯了。
他在迷宮似的大廳的盡頭找到了他需要找的那間辦公室。門旁邊的牌子寫著“紅外線感光材料在使用。禁止使用安全燈,禁止抽菸或帶入熱飲料”。紅色的燈在牌子上方亮著。
多拉德按了下按鈕,過了一會兒,綠燈亮了。他進了光阱區後叩擊第二道門。
“進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真爽,漆黑一片。水的汩汩聲,D…76顯影劑的熟悉的味道,還有一絲香水味。
“我是弗朗西斯·多拉德。我為乾燥器的事情來。”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