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之旅,至今後悸不時驚夢而至,但蔻香建議莫急於告知父親,免得父親大動殺機,觸怒薄光,當真出手害她終生不孕。
“可萬一她媚惑皇上,在皇上跟前說爹的不是……”
魏藉譏哂:“當年她們姐妹三人皆是皇家媳婦,連自己父親的一命也救不成,又能做得了什麼事?說到這裡,臣還想勸娘娘一句,娘娘不應僅將眼光放在兒女情長,眼前之計先設法將大皇子接回娘娘身邊才是第一要事,而後設法坐回妃位,哪怕無法為後,只須後位一直空懸,身為皇長子之母,佔著天時地利,娘娘的福氣亦不可言喻。”
無法為後?憑什麼薄年可以掌上三年鳳印戴三年鳳冠,她偏不能?
“臣之見,娘娘侍奉皇上多年,皇上登基來的第一次移駕尚寧卻未命娘娘隨同,聖心必然暗含一點愧疚。娘娘當趁此機會去向皇上央求將大皇子接回自己身邊。”
魏妃緊鎖柳眉,不悅道:“你為何不去想辦法阻攔皇上?若不然襄助本宮伴駕?蠲兒是本宮的兒子,淑妃養上十年也改不了這個事實。可這後宮內最重要的難道不是皇上的恩寵?爹為什麼捨本逐末?”
這個女兒啊,為何就不似薄家的女兒那般看得長遠?魏藉嘆道:“娘娘終歸放不下兒女私情麼?試想,皇上再寵娘娘,這後宮也不是惟有娘娘一人,今日在娘娘面前許諾過的,誰敢說明日不會許給別人?惟有大皇子,與娘娘血脈相通,又有皇長子之名,親自撫養教導,悉心照料,之後方得母子情深,惟娘娘之命是從。”
魏昭容仍是心不在焉,興致寥寥。
魏藉心中苦嘆不斷。
“爹不想勸皇上?”
“從臣的角度說,皇上暫且離開天都,對我魏氏有百利而無一害。”
“可本宮還是想跟隨皇上同去。”
“此乃後宮寢幃之事,臣不便置喙。凡這等事務,依例當由皇后定奪,如今自然是太后作主。”
魏昭容大怒:“那老婦……”
“娘娘慎言。”魏藉眼睛下意識覷向殿門,“娘娘不妨自己求見皇上,懇求隨駕前往,倘不允,還請退而求其次,接回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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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執?”
司晗回府,府中管事報稱明親王在花園內等候多時,他不由大感納罕:明親王身兼重職,本是分身乏術,怎突然有了等人的耐心和工夫?
他匆匆換上居家常服,匆匆趕到待客軒,佇身門外,望著軒內那道握茶獨飲的冷索背影,剎那間了悟對方所為何來。
“司大人。” 胥允執轉回身。
司晗施禮:“下官拜見明親王。”
胥允執漠然道:“你是主人,本王是不請自來的客人,省了這套禮節罷。”
“多謝王爺。”司大人偷眼瞄了兩記,暗爽不已:堂堂明親王也有今日,小光光做得好,做得妙,做得呱呱叫!
客人心事重重,主人心懷鬼胎,分賓主落座後,後者開門見山:“王爺此回來,當是與小光有關罷?”
胥允執更無意多打迂迴,道:“是與她有關。”
“下官願聞其詳。”
“近日她在做什麼,你可知道?”
“尚儀局尚儀?”前些日子,高猛、程志曾報信來道皇上、明親王齊聚薄府後園。雖不知到底發生過什麼,卻不難想象。
“她與皇上走得越來越近。”
“……這個‘近’字……下官該如何理解?”
“她是有意為之,而皇上樂意笑納。你向來以她的至親兄長自居,當明白她一意孤行下去,無異玩火自焚。”
“呃……”司晗拉長尾音,一指搔弄額頭,“下官若有理解謬誤之處,王爺儘管指正。王爺的意思,莫非是在說小光有意勾引皇上,挑撥皇上與王爺的兄弟之情?”
胥允執沉顏不語。
預設。司晗大力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個,王爺擔心得是什麼呢?是擔心她如己所願,為皇上和王爺製造猜忌引發兄弟鬩牆?還是擔心她自不量力徒功一場惹得自己心碎神傷?”
胥允執高揚濃銳的眉梢,還是不語。
“王爺來尋下官,想必是想聽下官的淺知愚見。下官姑且賣弄。試想,王爺根本無須憂慮不是?王爺對皇上的忠敬之心,不因任何外力而改變,第一條已斷不成立。皇上對小光的心意不是一日而日,縱使順水推舟的接受了小光的親近,也應該不會慢待於她,小光在皇上身邊,總比浪跡江湖風雨飄搖來得穩妥,第二條也可打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