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想捲入是非的秉性,哀家能指望的人,實在沒有。”慎太后嘆息不止。
“太后很是看重司尚宮,倘若她能……”
慎太后嗤了聲:“這個司晨忒是孤傲,眼睛一徑盯著從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的懷恭,如今年紀老大不小,還固執得不肯轉圜。加上皇上與她照面時也沒見有什麼心思,哀家縱然有心抬舉,也還要看她有沒有那個福分。”
“如今之計,是及早尋到一位能為太后娘娘攏住聖心又足以使前朝遏制魏氏獨大的人選呢。”
慎太后遲疑道:“其實哀家前些天物色到了一個,但近幾日仔細想來,又覺不妥。”
寶憐思索了許久,道:“太后是指那位白果?”
慎太后不由哂笑:“你果然懂哀家的心思。那丫頭眉眼間有幾分薄家姐妹的風采,也直白單純,皇上瞅她的眼中隱隱含著笑意,母家雖說是布衣平民,但朝堂上有不少重臣皆受過茯苓山莊的恩惠,假使白果做了皇妃,魏氏在朝上也當自知收斂。”
“太后思慮得極為周全。”
“可是不行啊,聽說這幾日白果常跑明親王府,哀家想著說不準允執中意這個丫頭,如果把她召進宮裡,為皇上和允執添了嫌隙如何是好?”
太后您真是多慮了啊,那位白果小姐哪裡有得這個分量?寶憐笑道:“前兩日,您打發奴婢去看望商相,商相說過,您不妨貫徹始終,或有意外斬獲。奴婢聽得著實雲裡霧裡。”
“貫徹始終,意外斬獲?”慎太后鳳眉擰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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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寧殿後院孤房。
竹木小床上,劉氏頂著一張腫瘡密堆的臉顏,傲骨錚錚道:“本宮話說在前面,縱算你醫好了本宮,本宮也不感恩!”
薄光邊就著床前的小几著手調配淨洗的藥水,邊信口問:“你這般恨我,無非因為我是薄年的妹妹。敢問難道當年你從沒有以毒害人,而我家姐姐明知是旁人所為,還將罪名放在你的頭上?”
劉氏稍稍一頓,道:“那個賤人仗著自己有三分姿色還有個酥人骨頭的歌喉,每日妄想飛上枝頭,勾引皇上,本宮身為她的主子,難道無權教訓?”
“所以,你確實下毒害她了?”
“本宮不過是想給她一個小小教訓,讓她頂著一張腫臉和一副公鴨嗓子活個三五日,誰知那藥配得那麼重?她區區一個奴婢,居然還因變成那副樣兒投了井……”
“大燕皇朝的宮規裡,虐待宮人是項大罪,你害了一條性命,我家姐姐將你打入冷宮有什麼錯?”薄光言間,拿棉布蘸了藥水向那張臉塗去。
“啊,疼——”
“忍著。”她手底毫無停滯,“如此你方能體會當年那個奴婢的痛苦。”
“她是奴婢,我是主了……啊!”
“無論奴婢還是主子,在死亡和痛苦面前沒有差別。不想毀容的話,手安生放著。”
“你……你是惡魔!”
“多謝誇獎。”
兆惠帝立於門前,唇際笑意清淺。
果然,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人可以與她相同。
八六章 '本章字數:2246 時間:2013…06…11 00:41:16。0'
既已起心動念,白果之事,慎太后不想做成一個懸案,也不想一味坐困愁城,這日午後,特地錯開了薄光的治療時段,傳明親王覲見。
“允執,今日母后叫你來,是想母子兩個說些心裡話,你對白果是怎麼看的?”
胥允執不無意外:“母后怎麼想到向兒臣問起她來?”
“你喜歡她麼?”慎太后單刀直入。
“不喜歡。”
“不喜歡?”這個過於清爽的應答,令得慎太后稍生詫異,“你不喜歡白家丫頭?”
“不喜歡。”胥允執平鋪直敘的語氣與先前一般無二,“母后希望兒臣喜歡她?”
“這倒不是。”這個兒子隨著年紀越長,性情越來越難以捉摸,對著他,有時竟比對著皇帝還須動費心力。“哀家聽說白果常往明親王府走動,你們一個英俊,一個嬌俏,假如兩人互有情愫,哀家當然樂得成全你們這對金童玉女。”
“齊悅有孕在身,薄光離府未久,兒臣不想成為天都城的話題,無意納妾。”
慎太后放下心來,笑道:“哀家很中意白果那個孩子。你不喜歡的話,哀家想把她帶進宮裡,皇帝近來少來後宮,尚寢宮的輪寢冊形同虛設。那些讀死書認死理的御史言官們自然是高興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