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小的身子,柔緩拍撫。
“後來,我與皇上虛與委蛇,三分真七分假,為得仍然他們兄弟猜忌互殺的那日。仇恨委實腐蝕人心,我在太后、皇上面前越是卑微,在明親王面前越是無法忍耐,好在我恰好可以藉機激發他對我的怒意,引其皇兄的教誨與訓叱。明親王不是德親王,三五次或無大礙,長久必生嫌隙……”
她幽幽嘆口氣,道:“司哥哥,這就是小光,早已不是你所熟知的那個率真快樂的笑兒。”
司晗手指繞著她一綹青絲,問:“於是,你在回到府中後,才會竭盡所能地歡鬧麼?”
“高猛、程志……”她咬牙,轉而嬌笑道,“那這樣的小光,司哥哥不覺得厭惡麼?”
他俊眯略眯:“小光明知故問,是想司哥哥的甜言蜜語不成?”
“被識破了?”她問。
他點頭。
哧~~
兩人相視而笑。
“原本,那時小光的心中,被黑暗侵佔去九成,剩下的一成原只為哥哥姐姐們留下,然後,瀏兒出生,又佔來一成,添了許多快樂。再然後,是司哥哥的愛,當我聽說司哥哥曾冒死救爹爹出獄時,小光心中的黑洞終被添滿。有司哥哥在,那些盤算經營,恩怨情仇,皆不重要,重要得是你陪在小光身邊。”
“茲事體大……”
“沒有什麼大與小。”她扁嘴,“這幾日我一直收得到哥哥的訊息,他有意放出一些口風,令外界以為我們意外猝死,是個好機會不是麼?”
“小光……”他扶起她的肩,兩人正顏相對,“你應該看得見我的臉色,縱使江淺有迴天之術,同為醫者,你認為我可活到幾時?”
她眯眸:“司哥哥是想把這幾日當成露水情緣……”
他一惱:“不得胡說!”
她嫣然:“人生不過百,常懷千歲憂。沒有災病加身者,諸如夭折、早逝難道少了麼?自古神醫無數,又有誰擋得住生老病死?還有,到了今日,司哥哥難道還能平心靜心地看著我成為皇上寵妃?”
“不行!”他緊抱住她。
她莞爾:“那麼,司哥哥可願陪小光做一對鄉野夫婦?”
“小光……”他抱得更緊,埋在她幽香皓頸間流連難捨。
“朋友——”樹上的鸞朵耐心告罄,“你家情郎想通了沒有?他若敢吃了不認,我替你扒他幾層皮!”
遠處溪水捉魚的高猛、程志聽得真真切切,埋首竊笑不已。
司晗捏起兩粒石子彈了過去,如願收穫兩聲慘叫。
鸞朵拍手稱讚:“朋友,你這情郎好身手……”
“朋友聽好——”薄光欣然回喊,“你可以為我來籌備一場美麗的婚禮了!”
三二章 '本章字數:2503 時間:2013…10…24 07:29:33。0'
溪水清流,青山碧樹,色彩紛繁無以計數的不知名花朵,不需要刻意點綴,這座位於素節山最深處的山谷已經是世上最好的花堂。
鸞朵的行動力好得一如既往,不出五日,將鮮花彩緞飾滿新房,使盡方法喚來新人親朋,薄天與薄年、薄時,瓦木與司晨,悉數到場。有人撫琴,有人弄簫,有人吹打苗家樂器,鸞朵自己身兼司儀、舞姬與歌者,為朋友奉上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
薄光頭戴喻意純潔堅定的銀冠,身披繡樣自由豔麗的彩帛,背上一隻鳳凰盤旋飛舞,腰際一串銀製流蘇圍腰丁當作響,紅緞裁成的百褶至膝裙,織錦制就的五彩繡花鞋。在這身奇麗婚服的包裹下,她明眸皓齒,膚如初雪。就如鸞朵所盼望的,從頭到腳俱在日陽的照拂下璀璨閃耀。
司晗亦著苗人男子大婚愛用的黑紅禮服,裹腰錦帶,至膝長靴,更將身形拉得挺拔修長。今日的他,即使臉上除下了人皮面具,依然滿載盛芒。
“天上有太陽,所以世間有了七彩的光。你的眼睛清澈得宛如天河的水流,我的心中寫滿芳香。絢麗的鳳凰棲在了梧桐木上,鸞朵的朋友找到了稱心的情郎……”鸞朵穿著豔麗的苗服,用苗語唱著自編的歌曲,在七彩的織毯上赤足而舞。
本無意出席興致寥寥的司晨,瞥見兄長臉上的笑容,淡淡嘆了口氣。
“怎麼了?”手執蘆笙,隨節奏踩踏舞步的瓦木在吹奏的間隙,問妻子。
司晨淺哂:“本來我以為這只是鸞朵興起的一場鬧劇,但大哥那樣的笑,我以前從未見過,為此,我願意感謝薄光。”
瓦木爽朗大笑,道:“對男人來說,建功立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