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宗政寺定下的黃道吉日,已經詔告天下,若是變動,百姓該如何揣測皇族內幕?何況,變更婚期是為不吉,本宮不能將靜兒的終生幸福當成兒戲。”
“可萬一……總須有一方是好的,瀏兒是天子,我們大可交由天命,靜兒是個女兒家,惟有婚姻美滿方有幸福一生,保住靜兒……”
周太后執起她一隻素手,道:“妹妹是醫者,你告訴我,醒來並不意味著康愈,對不對?”
“這是自然。但……”
“這就行了。”周太后眸內明滅疾動,眉間浮起一絲決然,“對我這個當孃的來說,沒有什麼比自己兒女的前程和幸福來得要緊。左右這邊靜兒的嫁奩已經準備妥當,婚典也有尚儀局和宗正寺聯手操持,我明日前往行宮,一則向太上皇請安,二則稟報靜兒出嫁事宜。若有什麼變化,也好有個準備。你在這邊看著瀏兒和靜兒,等我的訊息。”
她頷首:“這當然好,不過……”
“不過如何?”
“我建議讓瀏兒與太上皇見上一面。”
你是我的驕傲(二) '本章字數:2408 時間:2014…01…13 23:57:05。0'
親政大典過後,光武帝遵奉兩宮太后懿旨,前往建安行宮拜見太上皇。
“微臣之前到行宮喂太上皇服下您的藥,到這會兒也有四日了。”緋冉陪主子站在城頭,遙望天子宛若長龍般的儀隊遠去,輕聲道。
薄光淺哂:“四日前服下,估摸著這會兒已然完全清醒,正佯睡著等待時機,皇上的出現,會讓他認為這是上天的恩賜。”
緋冉有三分擔心:“那藥能令那位清醒多久?”
“白果太過想攻克我的迷心粉,在藥內添了大量的醒魂香,而其時那位的體內有大量的安魂香成分,兩物相生相剋,互相鬥法,徹底摧毀了他的心脈,我的藥充其量能夠給他十日的清醒。但,這十日的前八日,他會感覺到如同常人般的行走自如。”十日後,再度陷入沉眠,在茯苓山莊不敢懈怠的治療下延續著生命,直至年高體老,五臟六腑老化衰弱,迎來大歸之期。
緋冉始終心存忐忑:“您一點也不擔心皇上和太上皇骨肉連心,父子一經相會,皇上所有的感情偏移過去,對您不利麼?”
她微喟:“太皇太后仙逝,明親王行蹤成迷,朝內的死忠之士看似已然不復存在,但誠如先前所說,那位畢竟曾是皇帝。在我還在宮中時,那些從不曾熄滅心中火苗的熱血志士,一半原因是不敢,一半原因是縱然有膽到皇帝面前撥弄是非,亦難有善果。瀏兒與我朝夕相處,甚至可以將那些話當成笑話講來給我來聽,而我在此,也不難第一時獲得訊息,拿出應對之策。但是,我一旦離開,如果有人在皇上耳邊灌輸,他一時不信,二回不聽,第三次、第四次呢?他若對薄家起疑,對家父的墓槨做出什麼事來,換做旁人,我自然不饒,可若是他,我又能如何?與其如此,我索性險中求勝,在我還在這裡的時候,還能夠掌控全域性的時候,將這個隱患徹底根除。”
緋冉重重點頭:“微臣徹底明白太后的心思了,微臣自會安排妥當。”
她頷首,舉目望向那條已然不見了蹤影的長龍。
無論如何,這一關總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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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兆武帝回朝,向兩宮太后回稟太上皇龍體復愈神速的喜訊。
周太后喜極而泣,言自己明日即往行宮看望太上皇,若太上皇龍體得允,接回天都送大公主出閣。
薄光亦笑道:“皇帝親政,太上皇醒來,大公主出嫁,大燕喜事連連,真真天佑我朝。”
此後,她迴歸寢宮。
到了就寢時候,瑞巧備了香湯,捧了睡褸,望著兀自坐在外殿燈下執卷夜讀的主子,道:“太后,您不去沐浴更衣麼?”
她抬眸掃一眼窗外天色,道:“還早。”
“早?”瑞巧正當困惑,聽見外面大門開闔的聲音打靜寂的夜中傳來,而後是一聲唱喝——
“皇上駕到——”
隨即,殿門訇然大開,俊美無儔的少年負手踱入,笑問:“姨娘還沒睡?”
她微哂:“我若睡下了,皇帝今日不是要徒勞往返麼?”
“姨娘總是心疼瀏兒。”光武帝唇角微挑,幾乎是在撒嬌,“姨娘讓他們都出去罷,朕多日不見姨娘,要好好說說話。”
薄光莞爾:“好歹等他們為你上盅茶罷。”
瑞巧呈來清茗,與其他宮人一併退離。
光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