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路,誤打誤撞地先到了毓秀宮。”
周後頷首:“臣妾正與魏昭儀在宮裡說話,聽說皇上病發,立刻趕來,到了此間不見太后鸞駕,方知太后那邊無人通傳,這才派了腿快的侍衛前往報信。太后若怪,就怪臣妾無能,有失從容。”
慎太后眯眸:“皇后,你這般為賢妃說話,是因為她救了你的女兒麼?”
周後面色肅然:“臣妾的確感念賢妃救助柔兒之恩,但個人恩德比及聖上龍體,何足掛齒?臣妾在曉得皇上發病之際,便將宗正寺卿傳至偏殿待命,但江院使及一干御醫俱診斷皇上為舊疾復發,與賢妃妹妹毫無干係,臣妾又如何冤枉無辜?如今皇上病倒龍榻,正是亟需良醫之際,臣妾懇請太后允准賢妃妹妹助江院使一臂之力,早日救得龍體康愈。”
這代表著,這位皇后堂皇站在了薄光那方,公然與自己對立了麼?慎太后壓住心頭怒火,道:“江院使,把太醫院的御醫全給哀家傳至西便殿,哀家要問個水落石出。”
“微臣遵命……恕微臣斗膽說一句,太醫們可否輪流接受盤問?龍體要緊,皇上榻前不可無人。”
“準。”慎太后抖袖起身,“賢妃,你給哀家到偏殿自省,沒有哀家的旨意,不得離開偏殿一步。伍福全,傳命衛免親自率人看管。”
“臣妾謹遵懿旨。”薄光叩首。
慎太后再觀望了皇帝一眼,端起一身威嚴,舉步移駕西便殿。
殿內歸座,寶憐斟來一盅安神寧心的甘草茶,憂心道:“太后現在便開始詢問太醫麼?天色這麼晚了……”
“和皇帝龍體比起來,哀家的身子有什麼打緊?”慎太后心煩意亂,抬手把茶推開,“你且說說,你覺得皇帝的病與薄光有無關聯?”
寶憐遲疑道:“奴才認為如今皇后執意維護,魏昭儀也站在那邊,這兩位單是一個或不足以與太后抗衡,但若兩家合併一處,稍有不慎保不齊引來一場宮變。欲治薄光罪過,惟有找準其確鑿罪證,使前朝後宮心服口服。”
“哀家不正在尋找鐵證?”
“奴婢是覺得薄光的醫術既然得自茯苓山莊,若想識破她耍了什麼伎倆,也惟有茯苓山莊的人做得到,太后不如宣白莊主兄妹進宮為皇上診治。”
慎太后皺眉:“近來茯苓山莊那邊也不太平,白英把幾個叔輩驅逐出莊,連下落也無從打聽。哀家對白英知之甚少,難說堪不堪用。”
“白英圖得是莊主之位,太后只須動個手指便可如其所願,他又如何不為太后所用?況且,不是還有明王府的白孺人麼?”
慎太后飽經深思,點頭:“明兒將這兄妹兩人傳進宮來,哀家要他們當著皇后、薄光及太醫院一眾太醫的面為皇上診視。”
“奴婢去安排。”寶憐撤身向外。
“回來。哀家差點忘了,速去德親王府報信,請他明日一早進宮。”
“是。”
“還有……”慎太后眸光一閃,“明日命衛免率人守在外面,一旦有所發現,立即將薄光收監,若有反抗……”
“奴婢明白。”
太后心緒稍定,意興闌珊地揮手:“告訴外面那些太醫,不必來見哀家了,他們還是多想想如何醫治聖上龍體罷。”
~
翌日,白家兄妹與德親王前後來至明元殿。
胥懷恭進得殿後,兩目直視薄光,容顏冷峭如霜。
薄光淡然相覷,意味莫名。
“如何?你可得出什麼結論沒有?”
白英進寢殿診視過後,即至西便殿內面見諸位貴人,慎太后詰問結果。
“草民認為皇上暈厥也不全是舊疾復發之故。”白英道。
慎太后目芒陡利。
胥懷恭眉峰疾揚:“快說,還有什麼病因導致聖躬違和?”
白英沉吟道:“大急大躁,引得逆氣上升;大喜大悅,令得氣息疾走。情緒極致的起伏激盪,致使經脈紊亂,逢上舊疾重襲,從而病情劇於前度。”
慎太后掀眉:“這便是你的診斷結果?”
白英稱是。
慎太后冷冷道:“哀家說過,你無須忌諱太醫院的臉面,也不必畏懼病者是皇帝,抑或其他因由,只須暢所欲言。你的結論,這當真是你診斷出來的麼?”
白英面色平常,道:“草民或許學藝不精,卻不敢欺瞞太后,以草民的本事,也只能診斷得出這個結果。”
“白果。”慎太后眸線投向另人,“方才王順將皇上發病前的膳飲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