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陽會上招攬了不少有識之士,相當一部分人沒能入仕,則成了他的門客,養在別院,供應吃喝,每日到外院參見他,議事論政,為他出謀劃策。
兆慶帝封賞他時,賜下千兩黃金,珍寶無數,薛貴妃並也悄悄地將過去使人在京城經營的幾處產業交給他,除此之外,另有家大業大的薛家輔助,單是薛凌南派人送進敬王府的銅錢,就裝了十幾車。
這還不算夏江家抬進敬王府的那十里紅妝。
於是劉曇這個在外修道多年的皇子回到京城落腳,根本就不缺錢花。所以養了這麼一大幫閒人,一點都不費力。
今日的話題談到了“興道於興國何益”這一論題,劉曇的興致一直很高,到結束時,仍意猶未盡,讓人送走了一幫門客,轉頭又到南跨院去找他最親信的幕僚,賀蘭愁。
劉曇說到底才十七歲,正值年輕,總有些心事無人傾訴,他過去常年住在龍虎山上,少人開導,回京之後,縱有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言行卻要謹慎,唯獨賀蘭愁,年紀足夠,經歷坎坷,對人生頗有閱歷,最關鍵是他的心腹,毫無意外地成為了劉曇傾訴的物件。
“我在山中十年,所學所見,無不與道法相關,乍以為無益於國事朝政,可是細想,這世間萬事萬物,哪樣又離得了‘道理’二字,治國有道,為人有道,往往一句道法,便藏有天大的玄機,只差堪破,就譬如《正一經》中有言——守道明仁德,全真復太和,至誠宣玉典,忠正演金科——變幻其意,於治國者,簡直字字珠璣!”
劉曇宣洩了一番,賀蘭愁自始至終認真聆聽,目含希翼,自認為這般有氣魄有主張的年輕皇子,已經有了身作一位明君的雛形。
抒發之後,劉曇總算覺得暢快淋漓了,這就冷靜下來,聽了賀蘭愁幾句開解,最後提議他道:
“殿下自歸京,整日埋頭正事,太過於勤勉,反而折磨了心性,有暇時不如約上三五親朋,出去遊玩走走,若不想走的遠了,京城裡也不乏一些好去處。”
劉曇聞言,有些興趣,就問:“先生說來聽聽。”
“玉獅湖上了望閣,西嗣橋頭供人院,杏雨巷中蘅蕪館。”
劉曇微皺眉道:“瞭望閣和蘅蕪館我都去過,供人院不是發落罪奴的地方麼,有什麼可去的?”
賀蘭愁只是笑笑,見劉曇不以為然,便不細說:“那裡頭可是藏著妙人呢。”
劉曇記下他這句話,轉而道:“蘅蕪館是可以去散散心,我與表兄薛睿有陣子沒有私下見面,就先尋了他吧。”
賀蘭愁暗道劉曇處事尚缺圓滑,心智是足夠了,只缺眼界和手段了,薛家大公子乃是雲龍之物,劉曇一心想要將人收為己用,豈是會那麼容易。
於是提醒他:“不如再邀上道子作陪,三人行,豈不美哉?”
劉曇想想也好,都是自己人,玩也能玩的盡興。(未完待續。。)
第六百八十三章 詆譭
話說劉曇找了薛睿與景塵到蘅蕪館聽戲,這兩個人都沒有推謝,約好日子,這天傍晚,劉曇與景塵先到了地方,進了松柏樓,因為就他們三個,沒帶旁人,便沒上頂樓,而是在二樓要了一間雅廳,能夠站下一套小戲班子。
這方聽了一出短折子,薛睿姍姍來遲,他被樓下等候的侍衛引進門中,捲了簾子就見短搭的戲臺上立著一名綵衣粉臉的女角兒,輕飄飄甩著雲袖,回眸欲語還休,端的是渾身雅豔,遍體嬌柔,卻是這裡的一個頭牌憐人,杜青娥。
薛睿只掃一眼,便收回視線,那邊劉曇看見他走進來,便放下茶盞笑道:“表兄這是打哪兒來呀。”
薛睿嘆口氣,如實說:“下午本來我歇著,出門前又被刑部的人找了去,到大理寺提審兩名要犯,這才來得遲了,殿下莫怪。”
雖說劉曇喊他一聲表兄,但是君臣有別,縱然親近,卻沒有到了不分尊卑的地步,是以薛睿對著劉曇,一直是這樣不卑不亢,不遠不近的態度。
劉曇擺擺手,並不怪罪。
“薛兄。”景塵拱了拱手,薛睿頷首回禮,就在劉曇左邊的空位上坐下了。
臺上唱的是杜青娥的拿手好戲《杜十娘》,這是一首名曲,說的是熙宗年間江淮有位名妓,遭逢薄倖郎君,投江自盡的段子。
這個故事傳唱已久,杜青娥正因著與故事中讓人可憐可敬的女子十娘同姓。更兼才色雙絕,坐穩了蘅蕪館的曲藝頭牌。
非是王公子弟進了松柏樓,外面的人想聽她一曲實難。
自薛睿進到門中,那杜青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