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叫幾遍;房裡才有了動靜·門一被拉開;先露出一張冷淡的臉孔;上下把門外人一掃;看到了餘舒手裡的包子·多停了那麼一停;轉身進了屋;沒讓客人;也沒拒之門外。
餘舒自覺地同薛睿進去;反手帶上門;飛快地環顧了內室;屋裡床鋪桌椅擺的侷促·各式傢俱只有五成新;顯然是間下等客房。
文少安坐在四角方桌邊上;面容比餘舒那天見的還顯清瘦:“找我何事?”
餘舒對薛睿使了個眼色;兩人走過去坐下;放了盤子裡肉包在他面前;餘舒先自拿了一個;啊嗚咬上一口;邊吃邊遞了一個給文少安·嚥了嘴裡的;道:
“培人館的包子餡兒多;是比外頭賣的好吃。”
文少安看她一眼·眼神幾閃;最後還是接了包子;低頭咬下;儘管實在餓了;動作依舊慢條斯理的;細嚼慢嚥;吃相要比餘舒這個女人還文雅一些。
待吃了兩個包子;餘舒才拿手巾抹抹嘴;提起正事:
“我今日來;是想請你幫我測一個字。”
文少安道:“五兩銀子一測。”
薛睿這還沒笑·想說總算遇上個比餘舒還認錢的;就聽餘舒道:“四兩;你剛吃了我買的兩個包子。”
文少安頭一抬;慢騰騰道:“一個包子值五角銀子嗎?”
“你怎麼不算我還給你送上門來呢。”餘舒翻白眼;當她有那麼好心給他送白食嗎。
“。¨要問什麼?”最後還是文少安妥協了。
薛睿一樂;他就知道這丫頭沒那麼好心·結果還是想占人家便宜。
餘舒兩手疊在桌上;趁機打聽:“都能相得出來什麼?”
“前程;運勢;吉凶;福禍;生死。”
餘舒一臉懷疑:“有這麼厲害?”
薛睿心中亦對眼前少年存疑;但既然餘舒找來;必有她的道理;他只要靜觀其變就好。
文少安倒是有些職業道德;實不相瞞:“那是能從字上相出來的;然我功力還不到家;若說準頭;就是前程運勢;再加幫人排憂解難。”
餘舒暗自點頭;就從袖子裡摸了一張紙出來;放在桌上;正是在定波館求湘王寫的那個。
文少安一手壓在紙上;不及開啟看;先說:“只能問一個;你先說。”
餘舒沉吟片刻;扭頭看了看薛睿;對文少安道:“那你就幫我看一看;此人心中有何煩惱;需要如何解決?”
文少安點點頭;先是閉目養神了方刻;才將手中字條展開;兩眼盯在紙上;目中閃過精光;須臾;便將那紙張推給餘舒;忖度道:
“這上一個‘愁;字;此人入秋之前平添一樁心事未了;秋前;是夏;夏來多煩惱;‘火;在‘心;上燒;急火攻心必是不得發;此事還另有隱情;不足為外人道。再看這個‘禾;;去一筆就是‘木;;木火相接;必藏禍;一個不好;恐要惹火燒身;不是等閒人能管能理之事;我看這人筆格;然是富貴在身;榮華跡象;自有保證不損自身;我勸你一句;若要多管閒事;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不知是不是被兩個包子賄賂;他這次解釋的十分詳細;話畢;文少安看向餘舒身旁的薛睿;儼然是將這一字;當成了他寫的;想也沒想這一個字;會是湘王親筆。
餘舒有意引文少安誤會;不做解釋;將文少安的話一一記下;收起了紙張;取出錢兩給他;拱手道:
“多謝。”
“不必。”
文少安起身送他們到門外;關門前;突然又叫住餘舒:“過幾日;我就不在這裡住了;莫要再來此地尋我。”
餘舒想問他搬去哪裡;但見他神態冷清;未必喜歡糾纏;就笑笑點頭;“那你多保重;再會。”
兩人離開;到樓下;餘舒扭頭詢問薛睿;“你看此人如何?”
薛睿正在思索別的事情;聽她一問;就回神道:“非是裝腔作勢之徒;屬能人之輩。”
餘舒道:“幾天前他幫我測過一字;極準。”尤其是那句“竹籃打水一場空”;將她料個正著。
薛睿道:“剛才他那番話;你聽後是否有所獲益?”
“獲益是有;只不過;於答卷並沒多大幫助;”餘舒“嘖”了一聲;心道投機取巧還是不行;她的禍時法則都不能輕輕鬆鬆地預測湘王失物之地;怎期望別人能透過一個字窺破呢。
易學中事;薛睿幫不上忙;就沒再細問;轉而道:“還去哪兒嗎;我送你回家。”
“不急回家;說了要請你吃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