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的人?”
餘舒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鼻子;“就是我嘍。”
薛睿“哈哈”便笑了;悅道:“休要來逗我;這做賬和做算題可不一樣;你統共就在泰亨商會學了沒幾天;哪裡會做假賬。”
餘舒看他不信;心裡鬱悶·要不是想幫他的忙;她才不攬這冤枉活兒呢。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餘舒拍拍桌子打斷他的笑聲;“現在就有現成的一份賬目·就是你前陣子拿給我看的;建起這座酒樓的開銷;你給我一天時間;明日我另作一本帳給你看;到時候再說我行不行。”
薛睿當她是在逞強;不好明著打擊她積極性;笑笑便應了·“好;你就做做試試。”
薛睿沒在忘機樓用午飯就離開了;倒不是他不想留下來吃;而是餘舒接下他的話;悶頭進了書房算賬不理人;他一個人待著沒趣;坐一會兒就走了。
餘舒一直待到黃昏才從酒樓出來;把賬目都鎖進櫃子裡·一本沒有帶出來;回了紀家。
一進院門就聽桑兒說;紀星璇下午來找過她·桑兒把餘舒走之前留下的話學了。
“四小姐還說;她等晚飯後會再過來。”
“嗯。”餘舒有些意外;她以為那三枚銅錢少說要為難紀星璇三五天;這才不到三天;她就找齊了?
坐在椅子上歇腳;放了金寶在腿上臥著;餘舒使喚桑兒道:“你去和廚房說;不用給我送晚飯;我在外頭吃過了。”
“是。”桑兒怕怕地瞄了瞄她腿上的東西;一溜煙兒跑了。
入夜點燈·餘舒進屋找了本易書;躺在外面客廳的橫榻上翻看;腦子裡想著今天沒做完的那筆帳;外頭靜悄悄的;突然有一點腳步聲;都很明顯。
簾子響動·她半晌沒抬頭;就聽一個有些不悅的女子聲音道:
“餘姑娘;我們小姐來了。”
餘舒拿書本掩嘴打了個哈欠;轉過頭看著進門的一對主僕;紀星璇還是那樣子;蒙著面;做賊似的;那丫鬟手裡端著一隻托盤;上面放著湯碗。
“找到三枚卜錢了?”
紀星璇點點頭;徑直走到橫榻邊上;朝她伸出手;露出掌心上三枚舊舊的銅錢;還有幾根用紗布包起來的手指頭;帶著一點怪怪的藥味;顯然吃了苦頭。
餘舒這壞蛋瞧得是一樂;半點同情心都沒有;裝模作樣地把那三枚銅板撿起來檢查了一遍;放回她手心;問道:
“是你親自找了一千零二十四枚銅錢嗎?”
“嗯。”紀星璇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有泛著紅絲的眼睛透露出她這兩晚沒有休息好。
“是照青錚道長的方法挑出這三枚的?”
“嗯。”
餘舒眯眼一笑;故意去踩她的痛腳:“擲了幾遍啊?”
紀星璇目光一閃;低聲道:“八遍。”
從一千零二十四枚銅錢中選出三枚最少要擲出五百餘次;最後兩次擲不出三枚背面就要重擲一遍;八遍是跑不了五千次了。
“哈哈;才擲了八遍啊;我以為你至少要擲個十多次呢;你運氣真夠好的。”餘舒毫不掩飾臉的幸災樂禍。
紀星璇的丫鬟雲禾狠狠剜了餘舒一眼;將手中托盤重重放在桌子上;端起上面湯碗;遞到餘舒面前;冷聲道:
“餘姑娘;我們小姐為謝你指教;特意吩咐廚房煮了雞湯給你喝;你趁熱吧。”
餘舒又樂了;來回看看那碗雞湯和紀星璇;心道這是唱的哪一齣;以德報怨嗎?
“雞湯就不必了;我身子骨好的很;用不著補;待會兒讓你們小姐自己喝了吧;我瞧她這兩天是瘦了;這手腕子細的。”
餘舒說話還伸手捏了下紀星璇的腕子;口中“嘖嘖”兩聲;紀星璇不動聲色地掙開了;道:
“我找到卜錢;你該接著往下教我了吧。”
餘舒道:“教;怎麼不教;今天晚上我先給你講講怎麼起卦;這是六爻卜術的頭一步。”
紀星璇看她歪躺在橫榻上沒起來的意思;就讓雲禾去搬了一張凳子;坐在邊上;餘舒看了;沒說什麼;反正今天高興過了;就將手中的書本放到一旁;正經了臉色;躺著對她道:
“這六爻和其他銅錢補術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它要連擲六次才能得卦;三枚卜錢都是字背兩面;擲出一背朝上記做‘單;;稱為少陽;兩背朝上記做‘拆;;稱為少陰;三背朝上記做‘重;;稱為老陽;三字朝上記做‘交;;稱為老陰或太陰。”
說到這裡;餘舒突然停下;問紀星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