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過息雯這一曲《寒蟬》的表演,那今晚一朵金玉芙蓉,就非她莫屬了。
餘舒儘管確定息雯拿了金玉芙蓉也是一場空念,可看她得意洋洋的樣子,還是覺得不爽。
心裡這便隱隱有個聲音跑出來——
薛睿是她相中的人,卻有別的女子為了向她示好,這般處心積慮,讓她情何以堪。
餘舒自問,真讓息雯爭取到金玉芙蓉,大庭廣眾之下捧到薛睿眼前,她咽得下這口氣嗎?
“咽不下。”
辛六忽然聽到餘舒自言自語了一句,扭頭看她:“你說什麼?”
餘舒目光閃動。腦中連過數個念頭,一手搭住辛六肩膀,漫不經心地問道:“這人都出來一半了,你不是也有準備,什麼時候上去?”
辛六撓撓頭,鬱悶道:“我那點斤兩,還是不去湊熱鬧了,大不了回去被我娘唸叨一頓。”
似辛六這樣,本來就無意爭搶金玉芙蓉,見了前面有人出彩。就更不願意露頭的女賓。大有人在。
所以息雯過罷,眾人還在那一場蟬鳴聲勢的餘韻中,半晌竟沒人敢站出來,與之爭鋒。
見此景。水榭裡一群貴人交換幾眼。便做起商量。討論之前哪一個最好。
耳尖的都聽到,屬那崔芯與息雯被提到的次數最多,又以息雯多得讚揚。
“目前來看。雯雯是略勝崔家小姐一籌,”薛貴妃目光向外一掃,落回湘王妃身上,追憶道:
“看到這孩子,我就想起五妹你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生氣勃勃,頑皮機靈,招人喜歡。”
湘王妃捧茶的手一頓,回望她,試圖從薛貴妃那張豔麗無雙的臉上看出什麼,片刻後,微微苦笑:
“年輕時,我是不懂事,沒少讓大哥費心。”
聽她話裡提到了英年早逝的薛家大爺,在場人剛嗅到這對姐妹之間有些不尋常,就聽到薛貴妃一聲清脆的嬌笑:
“呵呵,是本宮扯遠了,言歸正傳,還有誰想上來試一試,若無人,那本宮便要將手裡這一朵金玉芙蓉許出去了。”
聞聲,息雯不動聲色地往前站了一步,興奮地抿不住嘴角。
旁的人卻是情緒低落。
餘舒見狀,暗自冷笑,顧不得細想,一腳踏出去——
“我還——”
然而不等她出頭,一直暗中盯著她動作的崔芯,一看到她舉動,就推了一把站在她前面的瑞紫珠。
瑞紫珠條件反射,朝前走了兩步,一下子便躍於人前,一抬頭看見了對面正要站出來的餘舒,急忙搶聲道:
“還有我!”
眾人齊刷刷將目光投向她,一陣竊竊私語。
息雯看向崔芯,面有詢問,後者湊到她耳邊,低語幾句,很快地,息雯臉上便露出一點幸災樂禍,看看瑞紫珠,又瞧瞧餘舒,嘴角平添一絲詭笑。
瑞紫珠瞬間紅了臉,飛快地看了一眼身披霧光,叫人不敢直視的的餘舒,用力咬了下舌尖,穩定了心神,才向水榭裡請示道:
“臣女也有準備,請兩位娘娘容許。”
在場少有人不認得這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
薛貴妃眯了下眼睛,餘光瞥了一下半腳踏出來的某個人,勾唇道:
“瑞家的丫頭,你有何所長,說來本宮聽一聽。”
“臣女有一段書文要講,”瑞紫珠兩手垂在身側,併攏的腳尖,洩露出她少許的緊張。
“你要說書?”薛貴妃意外地多看了她兩眼,“有趣嗎?”
“有、有趣的。”
“哈哈,”靖國公夫人樂了,“我身臨過十多年的芙蓉君子宴,還沒見過哪一個人到這兒來說書的,娘娘,不妨一聽?”
薛貴妃點點頭,朝美人榻上歪了歪身子,抬手示意四下:
“你們都安靜些,聽她講的什麼段子。”
瑞紫珠畢竟是出身公爵府的千金,因為背對著餘舒,一開始的緊張過去,便做出該有的儀態,整了整裙襬,半舉螓首,兩眼微垂,凝思了片刻,先將今晚息雯教給她的那些話整理了一遍,才出聲道:
“這話說,南方有一座城,城裡住有一戶富足人家,這富人家裡有一位老爺,正室離喪後,自主納了幾房妾室,當中有一位姨娘,進門前乃是個寡婦,含辛茹苦養育了一兒一女,改嫁之後,因那老爺心善,便一起帶進了富人家中,好叫他們衣食無憂。我今天要說的,不是這位寡婦如何,而是她帶到富人家去的那個女兒。”
瑞紫珠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