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來,狠了狠心說道:“既然皇上想知道,臣妾不敢隱瞞。是,臣妾每日都在皇上的藥膳裡下藥,是慢性毒藥,目的是讓皇上的身子每況愈下,從皇上有意立慕容默為儲君起,已經……已經有兩年了。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但求一死!”
皇上和柳貴妃在一起,歷來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從不要人來伺候,所以此時暖閣裡悲痛的氣氛,也不會被旁人所知。
江山美人,蝕骨蛇蠍。
慕容烈卻突兀的笑了,明明已經知道了,卻非要再來問個清楚,難道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嗎,為何非要在傷口上撒鹽,是想讓痛,再明顯一些嗎。
可是他始終想不明白的是,這到底是為什麼?
“地上涼,你身子一向弱,快點起來吧。”良久之後,他便只說了這麼一句,端過身旁早已涼透的茶水喝了下去,卻猶不自知。
柳貴妃想阻止,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她犯下這滔天的罪行,卻換來他一句“地上涼,快點起來吧”。弒君之罪大如天,他到底有沒有聽明白,她是想殺了他啊。
暖閣外的宮女太監,突然聽見暖閣內柳貴妃淒厲的哭聲,心下大驚卻誰都不敢進去,那哭聲持續了許久,直哭的人肝腸寸斷,像是要將這世間的悲痛全部哭完,外面不知何時又飄起了大雪,紛紛揚揚,將這哭聲埋在了地下。
“事到如今,我只求一死,只求一死……”
“你根本早就知道,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忍心動你,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給你,你的兒子想要皇位,我也可以給他。或許、真的是上一輩欠了你的,所以今生來償還。”
柳貴妃一直痛苦的搖頭,卻還是聽慕容烈接著道:“那年我微服出巡,在街上遇見你,你才十六歲,花樣的年紀,花樣的容貌,心思單純不諳世事,回宮後我總是心神不寧,日思夜想,後來我便將你召進宮。初入宮中,你便已是妃位,我竭盡所能的保護你,生怕你受一丁點的委屈,可後宮紛爭,還是不可避免的讓你受到了傷害,你可知,我甚至想過帶你離開過普通百姓的生活,可不知為何,從那以後,你便開始對我冷漠,我們之間,突然被洪流阻隔,哪怕親近,也是膽戰心驚。如今想來,怕是你從未真心的待過我,可是你又何必呢,燕兒已是太子,這天下,早晚是你們母子的,你又何必對我趕盡殺絕,連最後一份期許也不給我呢。”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慕容烈已是氣息不穩,又加上心裡悲痛難熬,生生的咳出一口血來,柳貴妃大驚失色,面色蒼白,心上像缺失了一大塊,慌忙中為慕容烈擦拭衣袍上的血跡,手卻顫抖的厲害。
“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嚇我,我想要你好好的……”
“前塵往事,恍然如夢,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早知道你不願,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召你進宮的,其實我知道,你從未快樂過,這也算是我對你的補償了,等我死後,我會給你一道詔書,若你想離開,沒有人會阻攔。”
柳貴妃搖頭,神情幾近絕望,她想開口,卻什麼都說不出,其實她原本可以很快樂的,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不怨任何人。當初,是得知慕容烈微服出巡,她故意好生打扮出現在他面前,只是她不知,一切那麼順利,慕容烈回宮沒多久便召她進宮,並給她妃位,對她幾近呵護愛柔,從此事態一發不可收拾,她沒想到自己會沉溺在他的溫柔中無法自拔,幸而及時清醒,卻不得不互相折磨,刺傷彼此。
這一切都沉埋在心底吧,已經沒有了言說的必要,一切都該結束了,慕容烈已是行將就木,燕兒已成儲君,大事可成,一切都要結束了,那麼自己呢,自己究竟又該何去何從?
這一日,皇上在鳳儀殿中咳血,除了柳貴妃,沒有任何人知道,天下不會因這一日有任何變化,但對於皇上和柳貴妃而言,終究是不一樣了。
139。瘋狂的打雪仗
大雪落了整整三日,郢都城早已被冰雪覆蓋,疏桐幾人在院子裡堆起了雪人,沈淇一向怕冷,躲在屋子裡看她們在外面嬉鬧,可自己在屋裡,難免心癢,索性也跑出去和她們一起,攢了個雪球就往她們身上招呼,疏桐幾人不知是大小姐跑出來了,從地上抓了把雪就往身後扔,聽見“哎呦”一聲,幾人紛紛轉過身來,便見大小姐坐在雪地裡,衣服上全是雪。
疏桐慌張的上前將沈淇身上的雪抖落,還忍不住埋怨,“大小姐怎麼不多加件衣裳就出來了,這外面冰天雪地的,可小心冷到。”說著便將沈淇拉到屋裡去,換了件乾淨的衣裳。
“我看你們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