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面板,餘嬤嬤兩股戰戰,這會兒倒也端不出什麼架子來了。只強作鎮定道:“殿下、殿下息怒……”
趙玠冷聲道:“滾!”
那餘嬤嬤立即鬆了一口氣,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魏籮站在多寶閣跟前,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太好了,她以後都不用吃豬肝了。
趙玠收回寶劍,對朱耿道:“去把東廂房的東西都搬回來。”
魏籮抱住趙玠的腰,在他懷裡蹭了又蹭,仰頭問道:“你把餘嬤嬤趕回去了,不怕皇后娘娘生氣嗎?”
趙玠點頭碰了碰她的額頭,道:“總不能讓我的阿籮每天都吃不飽吧。為夫瞧瞧,是不是瘦了?”
說起這個魏籮就滿肚子委屈。她指著紫檀浮雕雙獅紋圓桌上的飯菜,控訴道:“可不是麼。每天都吃菜葉子,我又不是兔子,吃這些哪能飽?我要是想沾葷腥,還只能吃豬肝和豬肘子,可憐死了。”
趙玠因她說得發笑,方才的陰鷙轉瞬即逝。
剛才趙玠拿劍威脅餘嬤嬤的時候,臉色陰沉,滿身煞氣,所有人都不敢瞧他,生怕被他遷怒了。若不是不想讓魏籮見血,說不定他還真會割下餘嬤嬤的腦袋。只有魏籮一個人不怕他,不僅不怕,還熱情地撲進他懷裡,三兩句話就逗他發笑。
趙玠捏捏魏籮的小臉,果真肉少了,他自然也心疼,遂道:“一會兒帶你去翡翠樓吃飯,這回沒人管著,你想吃什麼便吃什麼。”
翡翠軒最著名的是羊肉湯鍋,一想到鮮嫩可口的羊肉,魏籮的心情立即好多了。
*
到了翡翠樓,魏籮扶著趙玠的手走下馬車。
此時正值傍晚,翡翠樓內人滿為患,掌櫃親自領著趙玠和魏籮走上二樓雅間。
魏籮今兒穿了一條雪青色的梅花紋蟬翼紗裙,紗裙薄如蟬翼,層層疊疊,穿在身上猶如行走的一朵雲彩。好看是好看,就是上樓梯時不大方便,魏籮提著裙遙В�畔亂徊渙羯癖悴瓤樟耍�敝鋇贗�暗谷ァ�
趙玠及時伸手接住她,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一手扶著她的腰肢,語氣無奈道:“怎麼連路都不會走?”
魏籮有驚無險,站穩後癟癟嘴道:“誰叫你不牽著我,走那麼快做什麼?”
趙玠失笑,兩根手指並在一起彈了彈她的腦門,“這麼說還是我的不對了?”
魏籮道:“這可是你說的。”
趙玠瞧著她,沒跟這小傢伙一般見識。繼續上樓的時候,他伸出一隻手道,“小姑奶奶,走吧。”
魏籮翹起嘴角,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得意的小臉上明晃晃地寫著“算你識相”。
只不過剛走上二樓,魏籮便有些笑不出來了。
樓梯口站著一個人。宋暉穿著沉香色紵絲梅花紋直裰,頭束玉冠,站在對面,目光落在魏籮身上,想必把方才的一幕都看進了眼裡。
魏籮的笑容凝了凝,半響才道:“宋暉哥哥。”
既是遇見了,便不好意思不打招呼。魏籮對宋暉始終是心存愧疚的,她因為自己的偏見,早早地在心裡給宋暉定了死罪,認定自己跟他不可能。她耽誤了宋暉許多年,等到兩家商定婚期時才說要退親,這是她的不對。
宋暉回了神,微微一笑,走到魏籮和趙玠跟前道:“真巧,竟會在這裡相遇。”
魏籮問道:“宋暉哥哥也來這裡吃飯麼?”
說話時,趙玠面無表情地捏了捏魏籮的手心,他雖沒用力,但魏籮還是瑟縮了下。
宋暉頷首,“我陪內人一起來的。”
魏籮這才注意到宋暉身邊還站著一個姑娘,約莫十七八歲,穿著杏色的對襟衫兒和湖藍色織金百花飛碟紋的裙子,頭梳墜馬髻,生得貌美標緻,柔婉貞靜。
魏籮聽宋暉稱呼她為“內人”,不免驚訝道:“宋暉哥哥何時成親了?我竟不知。”
“有月餘了。”宋暉笑了笑,向魏籮介紹道:“這是內人沈氏。”
沈氏行了行禮道:“見過靖王爺,見過靖王妃。”
魏籮瞧著她的臉,總算是有幾分印象。有幾次參加宮宴的時候,沈氏也在場,只不過沈氏性子柔和,溫婉喜靜,身邊來往的都是有名有氣的才女,同魏籮倒是很少打交道。沈氏是沈太傅的嫡孫女兒,名叫沈靜容,沒想到她竟會嫁給宋暉。
告別了宋暉,來到雅間,魏籮有些心不在焉。
趙玠的臉色很不好看,掌櫃的問了菜色,心驚膽戰地退了出去。
魏籮扭頭瞧見他緊皺的眉頭都能夾死一隻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