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
宋雲崢氣勢如虹,如一尊雕像一般,站在距離殿下。
“你是為周萋畫的事來的嗎?”周玄毅開門見山,聲音低沉。
自打伶睿的事後,他整日便處在壓抑之中,每次同時想起周長治跟宋雲崢來,他這心裡就宛如刀割一般,他是讓宋雲崢來陪伴、輔佐周長治,而不是讓周長治依賴他。
“是!”宋雲崢道,“你終於可以如願了!”
宋雲崢知道,除掉周午煜一門,一直是周玄毅的目的,現如今他終於抓住了把柄,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你又怎知我如願!”周玄毅卻反問。
宋雲崢聽罷,冷笑,“難不成,你還真的想放過周午煜!”
周玄毅的嘴角突然上揚,“沒錯,我是打算放過他!”
他的身子往前微微一傾,手依然搭在膝蓋上,玩味地手指在膝蓋上點過,“你相信嗎?”
宋雲崢凝視著他,那雙讓人猜不透的雙眸裡泛著一絲詭異,“你的話,不能信!”
但他這話一出口,自己卻怔住了。
這話,跟周萋畫剛剛說給他的一模一樣。
一股酸楚湧上鼻尖,他終於明白周萋畫心裡的痛。
一個你可以為他付出生命的人,他的回報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言而無信,心豈會不痛!
他的眼眶裡,莫名泛起淚珠。
周玄毅身處高位,看著殿下自己的兒子,他的放在雙膝上的手用力握緊,而後用力握成拳頭,終於,他下定決心了。
“隨你的便,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只想告訴你,你若能證明周午煜沒有背叛朕,朕便許他全家安然離京!”
他的聲音振聾發聵,語氣說是承諾,倒不如說是咆哮。
宋雲崢身子一抖。
不信,不做,周萋畫必死無疑。
信,行,還有一線生機。
他願給周玄毅最後一個讓自己信任他的機會。
也希望,周萋畫能等他,證明他的真心。
“好,臣,領旨!”行禮後,宋雲崢毅然決然地離去。
殿門被“吱呀”一聲開啟,一縷光線夾雜著雪花從殿外偷偷溜進南燻殿。
周玄毅鎖緊眉頭看著殿外,突然悲從中來。
他起先的確如宋雲崢說的那樣,他要趁著這次機會,對周午煜一門斬草除根,但周馳剛剛的到來,卻讓他突然意識到一點,周馳也參與到了舉報周午煜一案裡。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又要求情呢。
“崔淨!你說,六皇子,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周玄毅目光依然直視著殿門方向,語氣緩慢地問崔淨。
崔淨彎彎身子,的確,剛剛周馳來為周萋畫求情的舉動太過多此一舉,若是他是為項頂侯求情,倒不如說是隻為周萋畫,若說他是求情,但他卻一邊在肯定周啟昌生母是陶婉兒,然後一邊還求皇上徹查,這般矛盾,的確讓人生疑。
但縱使如此,崔淨也知,自己不該發表任何意見,他拉一下手背上的拂塵,低聲回答,“許是,六皇子年幼,太過傷心,胡言了!”
六皇子年幼,周玄毅確定。
但太過傷心,他不信。
周馳是他最寵愛的孩子,他傷心的樣子,周玄毅是最清楚的,剛剛的周馳,沒有傷心。
“去,這幾天拍人跟著六皇子!”周玄毅輕聲下命令。
他的心在搖擺,他不知道,剛剛自己突然改變的舉動,對了嗎?(未完待續)
ps:我不知道這種大章節好不好,我只是想把要寫的情節,在這一章裡全部寫出來!謝謝大家!
374 可憐天下父母心(三更,求月票)
出了南燻殿,雪突然大了起來。
雪花像鵝毛一樣,傾面落下,宋雲崢走在這漫天的飛雪裡,飄飄灑灑地大雪讓他睜不開眼,看不清前面的路,分辨不清方向。
就,正如此時他的心境。
他不知道要從哪入手,要怎樣為周午煜洗冤,要怎麼改變周啟昌是陶婉兒所生的事實。
雪,依然下個不停。
落在他淡紫色的闊袍上,很快肩膀便蓋了一層。
他抬起頭,仰望著看不到邊際的天空,難道這就是他的命嘛,他為周玄毅做了那麼多事,到現在了,他竟然不幫他一把。
突然,眼前一陰,雪花瞬間不見了蹤影,他的上方,出現了一把青黑色的油紙傘。
宋雲崢一怔,低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