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去了湛江,在那裡,我又經歷了人生中一場最黑暗的噩夢,我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絕情起來的時候面目那麼猙獰,他確實找人處理了我肚子裡面的孩子。
可是處理的方式讓我難以消化。
最後我滿身傷痕血跡斑斑衣衫不整被人發現在又髒又亂的小巷子裡面,有個叫吳開宇的湛江男人,他就在不遠處的鐵馬電腦城附近開了個店,他很晚才收檔,他幫了我,幫我報警,把我送醫院去。
我住院的時候他一直有來看我,可是我已經學會了將自己的難堪收起來。
在他的面前我的骯髒一覽無遺,所以我拒絕跟他走得更近。
從醫院出來之後,我的性格大變樣,我變得更自卑,不再愛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最後我在霞山某一個混亂的角落賣麻辣燙,客氣一點的男人叫我做麻辣燙西施,猥瑣的男人老是盯著我的胸部看,但是我的生意要比其他人的好一點。
我的臉皮也變厚了,面對陌生男人肆無忌憚地衝我吹口哨,我能鎮定自若若無其事地坐在那裡點著一塊兩塊的零鈔,臉紅什麼的,已經像是上輩子的事。
我唯一的一次爆發,應該是在某一天大雨時,好像是凌晨兩點,有兩個吃麻辣也能喝多的男人,其中一個伸手摸了我的屁股,我躲開他又湊上來,一伸手就摸在我的大腿根部,我骨子裡面狂野的因子,讓我一下子抄起了個酒瓶把他的頭爆了。
我在湛江沒熟人,就只有吳開宇的電話,最後迫不得已,我厚著臉皮讓派出所聯絡他來保釋我。
我出來之後才發現我的攤子早給砸了,還有人來給我放話,說我砸了什麼哥的頭,後面有我好看,還說到時我橫屍街頭,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吳開宇說湛江有些爛仔猛起來不要命,他們跟別的小混混不一樣,讓我別再出攤了。
他還自作主張將我的那點小行李搬到員工宿舍去,我這才發現他原來有個小小的組配廠,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