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盞聽罷點頭道:“此事,掌刑律者黃輔政、杜都使調兵協助、楊士良查宮闈訊息協助,你們三人全權辦妥此事。儘快查實幕後賊人,務必逼問解毒之法!一刻不能耽誤!”
“臣遵旨!”黃炳廉深深一拜。
金盞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起王樸的推測,嫌疑者前朝舊黨或遼國,如今看來,王樸推算得有幾分道理……前朝舊黨和趙氏餘黨是兩撥人,趙氏餘黨勾結的外援可能是遼國;毒物自然也來自遼國!
這次巨大的陰謀中,不僅要很多人手,還要收買一些大許官吏,勢必需要龐大的財富和後盾。只有遼國,才有這樣的實力。
她更深地想,由此看來,現在大許朝面臨的危局,恐怕不止內部……若遼國是幕後黑手,此時可能已經準備好,會有所圖謀。
東殿書房的窗戶,被風吹得“噼啪”作響。金盞從窗欞之間看出去,只見偌大皇宮上面的天空烏雲密佈,讓她仿若不能呼吸!現在不是悲痛害怕的時候,她正身坐在御案後面,便是天塌下來也不能彎腰。
因為,更大的暴風雨藏在這疾風之後!
第八百四十八章 歪打正著
御醫們忙作一團,圍著一本書籍和一枝碧玉筆管。中原王朝最有學問的一群郎中,想弄明白上面的毒是什麼東西,以便對症下藥。
人們日夜忙碌,用了各種方法,將書紙泡在水裡,用螞蟻、樹苗、幼貓等試驗。但是最後有人認為上面沒毒!那手印上淡淡的氣味是汗味!
楊士良被御醫們找來,他一口咬定道:“肯定是毒物,兇犯已經承認了!”
一個老頭道:“老朽一生聞遍百草之味,雖年邁鼻子尚且中用,這筆管上並無藥物,除非此藥真的無色無味,無跡可尋。”
楊士良被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質問,腦子裡亂糟糟的,忽然一個機靈:難道是屈打成招?
他手心裡平生冒出一陣冷汗,這事兒已經稟報皇后,朝廷文武都出發了,如果是假的,自己脫得了干係?但心下細想,那小宮女說得有模有樣,不像是編造。
楊士良一肚子納悶,說道:“諸位御醫,還請再仔細揣摩此物,應該不會有錯……”
他離開此地,又趕緊去再次見那小宮女。那宮女仍被綁在椅子上,見到楊士良臉色“唰”地毫無血色,掙扎欲向後挪動。這次楊士良的表情沒那麼可怕,走上前沉吟片刻,好言道:“你別怕,雜家問你,你確是把毒抹在筆管上了?”
不料宮女竟搖頭。
楊士良立刻呆若木雞地愣在那裡。
這時宮女又道:“我抹在那把象牙梳子上了,官家每日梳頭,奴婢們用的都是那把名貴梳子,毒自頭皮滲入官家身體。”
楊士良聽到這裡,差點沒回過神來,瞪眼問道:“雜家並未發現那把梳子有甚異樣,只是檢查筆管,你怎麼會承認?”
宮女眼神裡充滿了疑惑:“楊公公不是從我的指甲察覺了蛛絲馬跡?”
天地良心,楊士良當時就下意識看了一下她的手,什麼都沒看出來!懷疑這娘們,主要是感覺她神情舉止有異。
完全的歪打正著!楊士良一時間只覺得世間充滿了荒誕……不過,這也是對手有漏洞的緣故,找的人實在不夠老練。
……正在這時,一股衣甲鮮明的許軍精騎到達許州,披甲執銳的鐵騎從城門魚貫而入。
“該走了。”一個戴著幞頭的人在路口與一大群百姓一起圍觀了片刻,當下便對隨從道。
隨從問道:“現在就走?”
那人沉聲道:“瞧這光景,事兒應已暴露,稍有遲疑便走不了。”
二人牽著馬調頭從另一個方向出城,然後翻身上馬,沿著驛道便奔。
隨從策馬追上文士問道:“範公,咱們是不是該給許國那幾個官吏打聲招呼,讓他們也有所準備?”
被叫作範公的人乃遼國漢官範忠義,蕭思溫任南院大王時,以其謀略過人,頗為敬重;後來蕭思溫棄幽州,突圍而奔,範忠義也跟著蕭思溫到了上京。但此時範忠義到中原內地,已經好些日子了。
範忠義在馬背上淡定道:“不用管!此事洩露,那幫人還有什麼用?只好趕緊逃走去大遼,那時還要兌現財寶和官位。現在若被許國人抓住,幫咱們清除掉,還省了大筆花費。”
隨從在馬上一臉驚愕,主要看範忠義說起來十分輕巧。除了嘆無毒不丈夫,別無感概。
……
李處耘的大軍已接近關中,內地行軍要順利多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