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宦官稟報,說了一句話。
張建奎忙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拜見陛下,陛下萬壽無疆!”
“起來。”郭紹道,他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徑直便道,“昝居潤上次回來,說你忠勇有謀,才能不止指揮使。朕只看軍功和結果,你在東島石見堡的功勞十分明顯,朕現在就讓你的軍職升為軍都指揮使,進開國侯。”
張建奎愣了一下。旁邊的宦官提醒道:“張將軍,禁軍軍職多難升,您連升幾級,又封侯。官家待你多大的恩。”
張建奎趕緊叩拜道:“末將謝陛下隆恩!定當忠勇當先,以報皇恩!”
“朕升你軍職,就是要用的。”郭紹乾脆利索地說道,然後伸手往上一抬示意。
張建奎爬起來抱拳道:“陛下只管吩咐,末將縱是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郭紹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幾幅圖,拿起一把木尺指了一下,“朕要在這裡修個堡壘,張都指揮有個見解?”
張建奎聽罷,忙抬起頭,瞪眼去瞧上面,全是線條和圈圈,一眼看去他心裡一片茫然。好在張建奎識字,瞧上面寫的字,平州、營州等等地方……總算漸漸看明白了,郭紹指的地方是營州西南面的海邊。
“回陛下,末將以為靠海建堡很好。”張建奎絞盡腦汁琢磨臨時遇到的問題,皇帝在問他話,他必得費心力求答好,“遼國沒有水軍,大許海船隨意航行。照石見堡的經歷,如果海港水路能直通堡壘水門,便能從海上得到軍需;六花堡只要沒有彈盡糧絕,很難被攻破。”
郭紹道:“張都指揮說的都對。不過咱們的眼光若放開闊,從更大的層面考慮用兵……大許軍戰術已不同以往,所以觀念也要跟著變。以前的城池是建在一片區域中間,現在咱們不必如此了。此地海陸關口,可建要塞,進可威脅營州等大片地方,退可守遼西走廊北面出口。堡壘一成,只需兩三千人,整個遼西走廊和遼河以西的大片土地都在許軍控扼之下。營州城已無軍事作用。”
張建奎拜道:“末將謝陛下教誨。”
郭紹道:“明白了朕的方略意圖,你在遼西就知道幹啥了。這地方有舊名叫龍山(葫蘆島),朕不喜此名(割據河東的晉陽曾叫龍城,五代各時期軍閥造反的好地方),朕便取名‘遼西堡’。張都指揮將得到一千虎賁軍禁軍、兩千衛軍組建的遼西軍第一軍兵權,朕給你軍令是,在這地方修建一個六花堡。”
張建奎沉吟片刻,躬身道:“那末將得戰船幫忙才行。平州以北,仍是遼軍控制的地盤,咱們沒法從陸上過去,只能坐船去遼西堡。不然末將先辦的事不是修堡,卻是與遼軍大戰。”
郭紹道:“正是如此。蛟龍軍的戰船要幫你們,若遇敵軍,木蘭艦火炮還能在海上給一些增援。兵曹司的官吏將給你遼西堡周圍的詳細地形圖紙,工部官員也會幫助張都指揮構築城堡……有前營軍府整個幕僚團協助遼西軍。”
張建奎領命。
郭紹又道:“你們雖然只有三千人,但關係帝國戰略的關鍵事宜,務必盡力。”
張建奎聽罷熱血一湧,咬牙道:“末將豁出性命,必不負陛下重託!”
第八百三十六章 沐浴光輝
張建奎表忠心後,正琢磨著是否應該告退,便見兩個穿著紅袍的文官走過來,一個將一枚印放在御案上,一個將一卷黃綢放上去展開。
郭紹順手提起硃筆蘸了兩下,便在黃綢上飛快地寫了幾個字。然後他拿著兩樣東西站起來,繞過御案走到張建奎面前。
張建奎心下一緊,忙彎腰躬身站在那裡。郭紹親手將東西遞過來,張建奎見狀又單膝跪地,雙手去接,抬頭看拿東西時,便見皇帝明亮的目光正看著自己:“開國侯,為帝國的榮光與利益,爾等與朕同。”
“末將領命!”張建奎正色道,一時間感覺渾身都熱起來!郭紹的目光與言行,很能影響人,張建奎此時彷彿被神靈注視一般,渾身都沐浴在光輝之中,說不出的激動;或許,因為皇帝本身就有那樣的情緒,才能讓身邊的人感覺出來。
他拿了東西,便執禮告退,從書房裡退出來。他在門口離開時下意識回頭又看了一眼,見郭紹還站在那裡殷切地看著自己。
古樸的宮殿,木質窗欞、墨香案牘,此時讓張建奎覺得一切都不同了,彷彿感覺它們被“開光”了一般。
“劍。”在金祥殿外,一個尖尖的聲音提醒道。張建奎恍然,忙接過佩劍重新掛到自己身上。
他從石階上下來,從寬闊的大殿廣場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