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奏章整理之後只有幾個字,郭紹看起來就非常快了。只有少數涉及一些重要內容,他才會照編號把原本找出來細看一遍,比如一些地方官的奏章號稱有災荒,要錢要糧賑災,還有一本要錢在夏季之前修河堤的內容……不過郭紹也只是看看他們說些什麼,政事堂比較擅長處理這等事。
第五百零七章 奸細
黃河南岸,平原上成片的麥田,綠油油的莊稼地之間,三個短衣漢子牽著驢子風塵僕僕地在趕路。不料迎面一隊戴著筒冒穿著皂靴的官差過來喝住了他們。
官差裡只有一個騎著馬的綠袍官兒,揚鞭指著三個漢子道:“幹甚的?”
“吁吁!”當前一個肚圓的大漢拽住驢子,上前打拱道:“草民們販點稀罕貨,回村裡去賣。”
官差一聽那漢子開口就是開封府口音,便連他們具體是哪兒的也不問了,冷冷道:“販的不是私鹽罷?”
肚圓大漢一臉驚恐道:“怎敢!怎敢?草民等都是本分人,掙點辛苦錢,從不作奸犯科。”
“搜!”綠袍官兒一聲令下。
肚圓大漢等幾個人急忙叫官差們輕點。那幫人把驢背上馱的麻袋弄下來,拔刀就割繩子,解開檢查裡面的東西,瞧了一會兒,有一些糧食,還有皮貨等各種東西。一個官差轉身抱拳道:“只有一小包鹽。”肚圓大漢急忙在旁邊說道:“一斤都不到,那是咱們吃的,販鹽也不能販這麼點……”
“滾!滾!”綠袍官兒喝道,“就是你們這等不在家種地、到處跑的人,最易偷雞摸狗捉姦犯科!”
三個漢子急忙扛起麻袋,牽著驢子就離開了。他們手上都綁著破麻布,巡檢官兒卻是沒有注意。
等他們走遠了,一個漢子便罵罵咧咧道:“孃的,若在當年,老子們打死那廝!”
另一個漢子眺望著遠處聳立的城樓,說道:“李都頭,東京城就在前邊,咱們要不要進城?”
李都頭便是那肚圓大漢,回應道:“東京城裡官差將士很多,一不小心怕露了餡。咱們練射箭的人,左右兩隻手長得不太一樣,有經驗的老卒便能認出來。城郊有些街巷市井,是附城而居的人,這些地方魚龍混雜,咱們到那裡先找處房屋住下。據北漢人提供的俘兵口供,那造甲的地方在南郊。”
“我倒是在南郊有好友。”旁邊的人說道。
李都頭道:“先別聯絡任何人,咱們現在這身份小心點,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行人來到東京城外,這裡有很多城廂,官府對這些附城而居的地方進行了改建管治,南北主要大街還算整潔,不過街坊裡邊的小巷就不堪入目了,破房子很多。三人找了個偏僻的破房子付錢租下來。
次日他們便尋著騎驢去了南邊靠著汴水的一個市集,那裡市面非常繁榮,房子還修得不錯,竟比挨著東京城牆的那些街巷看起來更寬敞整齊。李都頭在土路街巷上晃悠打聽了一番,這個市集是新近兩年才出現,主要是汴水河邊的一片造甲坊有很多工匠、幫運力夫,工匠們又有錢,於是附近各種鋪子、販夫走卒都來了;不少有家眷的工匠連住也住在這裡,因為造甲坊那邊很吵。
李都頭轉了一圈,果然發現各種房屋都是新建,道路也全是土路,市鎮周圍就只有些簡陋的藩籬,大路入口處修了一座牌坊,大門也沒有。
他們一合計,就近在市鎮上購置了一些東西,弄來一輛板車,把牽來的驢子往板車上一套。便運著擺茶水烙餅攤的各種物什離開了市鎮。
來到了造甲坊那邊,李都頭等人也吃了一驚,只見場面十分宏大。那汴水東側開挖出了一條寬闊的水道,將河水引向西面的一個山谷上面,然後橫向修了水道和許多閘門,河水從上面“嘩嘩”傾瀉下來,就好像一道道瀑布一般。山谷上下,成片的房屋,有一圈土牆圍著,裡面“叮叮哐哐”的巨大撞擊聲響成一片,一直不停歇。那引水的河道上還有馬頭,各種船隻往來其間。
三人沿著道路摸到了那工坊區入口處,想裝模作樣擺茶攤先看看情況。
不料剛走到那裡,就看見有一個茶攤擺在那裡,三人頓時面面相覷。看時間正是上午,茶攤上還沒客人,只有箇中年漢子坐在那裡,目光不善地打量著李都頭等人的驢車。
李都頭等人把驢子趕到路邊,便上前在木板凳上坐下來,不動聲色地說道:“來三碗茶解解渴。”
那人應了一聲,慢吞吞地舀了三碗茶水,一碗碗端上來。這時李都頭才發現攤主的左手袖子空的,好像是個殘疾。
“喏,你們看那邊。”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