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脫口道:“玉蓮是和我睡的。”
京娘一愣,問道:“你言下之意是想趕我走麼?”
“不是、不是,那你一會兒去找玉蓮,讓她給你收拾間屋子。你願意住這裡就住這裡,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絕不會趕你。”郭紹忙道。
京娘道:“我不住內院,就在這外面隨便找一間屋暫住幾日。”
他們一前一後便向裡面走,郭紹先去外院的一間廳堂裡等著吃飯,因為廚房在外院。玉蓮和董三妹都不在,估計正在做飯……上次郭紹就提了一次,叫她找兩個粗壯的婦人僱傭,好在院子裡幫著幹髒活累活;但至今府上沒有添人口,可能一時沒找到合適的人。
郭紹先把腰上掛的障刀取下來放在刀架上,然後就解甲,比較麻煩,便招呼京娘。京娘沉默了一會兒,真就上來幫忙,而且手腳很嫻熟……果然是練過的行家,可能以前她家有人是武夫。
郭紹見她態度轉變,又說道:“那道觀裡那麼多人手,你怎麼不帶幾個親信的人過來照顧你的起居?”
京娘不置可否。
……不料才過幾天,玉貞觀真就來人了,來的不是幾個人,一來就是十幾個!府上中間的院子沒人住,房屋卻很多;郭紹和玉蓮等都住最後面的園子裡,風景好。於是他便讓玉貞觀來的道士暫時住在中間的院子裡。
府上一下子添了這麼多人,倒熱鬧起來。如此也好,偌大一個宅邸,缺園丁、廚娘、購置柴米和幹粗活的勞動力,正好用得上。其中有兩個又黑又粗壯的婦人,一看就會幹活,添了這些人可以讓玉蓮輕鬆一點,只要她管著錢糧收支就行。
郭紹稍微算了一下,表示自己的薪俸養這些人口尚無壓力。而且不久後錢糧又稍有增加,任命狀下來了,兼領二軍都指揮使的俸祿比內殿直都虞候高;乾州刺史的那份也照樣領。
他既掌虎捷軍二軍兵權,但毫無要立刻出徵的訊息;甚至連朝中官員、軍中武將也還不確定周軍是否會對蜀國開戰。東京這陣子比較安寧,為了西征做準備的一些職位調整絲毫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因為殿前司正在大手筆進行變革整頓的事更引人注目。整頓殿前司諸軍的主要負責人是趙匡胤。郭紹現在已調到侍衛司軍中,此事對他毫無影響。
郭紹早就在家裡說了要西征,玉蓮和京娘都知道這件事,但兩個月過去了卻無動靜。
左攸在郭紹面前說得頭頭是道:“晉陽之役回來後,侍衛司諸軍無事,但休整之後便到秋季了。若是馬上就緊接著西征,算上準備的時間加上行軍耗費時日,在關中發動戰事之時極可能已進入冬季。關中冬季風大幹冷,氣候不利於作戰,我猜測朝廷用兵應該是明年開春。”
郭紹覺得左攸的“瞎琢磨”還是很有點道理,便附和稱是。
據說陝西很多年前的氣候溼潤溫暖,所以關中富庶,自秦以後一直是各王朝的首都。但從唐朝中後期開始,陝西的氣候就逐年變得乾燥,進入五代十國後東京大梁已然取代了長安的地位。所以左攸說此時的陝西冬季“風大幹冷”可能並沒有說錯。
不過郭紹的心情已經變得有點急躁了……戰役目標是打下兩個州的地盤,這點功績自然也算軍功,但恐怕算不上什麼奇功大功;不知完成之後軍職能有多少提升,按理應該不會太大。在禁軍中上面的賞識和門路當然很重要,但若是沒有軍功、威望資歷作為基礎,也很難有所作為。
就這點戰功,卻需要等到明年;而且似乎也是硬骨頭,打下來不易,也不知要打多久。
郭紹心裡掛念著娶符氏二妹、與衛王家聯姻,可是照現在看來,還一點希望都沒看到,可能一兩年之後也無太大的進展。所以偶爾他才會心情急躁。
但這也沒辦法。他回過頭一想才後知後覺,真正感悟高平之戰那樣的機遇是多麼難得!只可惜當初自己的職位實在是太低,不可能有什麼大作為;錯過了天大的機遇,後來就再難遇到了……也許只能在先啃著陝西戰場的雞肋,然後等待徵淮南之役?
郭紹準備進關中作戰之後,力圖速戰速決,省得浪費時間。
但秦鳳等州是蜀國的前哨,是他們不被封閉在四川盆地的據點,守可以作為腹心的緩衝,攻可以作為戰爭的策源地……蜀國肯定不願意輕易拱手相讓。
郭紹也認識到,自己想拿人家刷戰功,也得先問問蜀軍同不同意。
蜀國當然不同意!所以想要速戰速決,就要全力以赴不能掉以輕心。
郭紹便找左攸商議:“如果西征要等到明年開春,我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