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名,不僅周軍,其它國家的武夫們也應該耳聞。
史彥超人高馬大,在場的將士沒有一千也有好幾百,還有路過觀望看稀奇的百姓,但沒有人長得有史彥超高大。史彥超只是微微點頭,架子拿得很足。
郭紹記得趙匡胤要升殿前都虞候了,在級別上和侍衛司都虞候相當、同樣是一個大漢,但就連趙匡胤的氣勢恐怕也比史彥超稍遜一籌。
大夥兒對史彥超很敬畏,不過也有一些人不同,旁邊有個武將就很激動,見史彥超過來,大聲嚷嚷道:“史大帥,您還記得晉州嗎!北漢主舉國之力來攻,咱們兵少,浴血奮戰堅守月餘,我就是守南門的李大柱啊!”
史彥超聽罷轉過頭,走到那將領跟前,只見那人一臉面板黑糙,單看模樣就像一個苦力一般,顴骨位置有一道驚心的刀疤,傷痕之長,連左眼眶都變形了。
史彥超抬起手,堅定地拍在李大柱的膀子上:“如何能忘?”
李大柱激動道:“末將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場惡仗,南門被破,北漢軍蜂擁衝來,起碼二十倍於我!一個指揮五百條漢子啊,半個時辰不到,就剩下幾十人!要不是史大帥親自來救、與兄弟們並肩殺敵,若讓那北漢軍衝進城,咱們全軍兄弟都得葬身在晉州!”
一直就很傲氣的史彥超,此刻的眼睛裡似乎有些許傷感。最勇猛的人,在偶爾的瞬間也會不小心露出這樣的眼神。他輕聲說道:“這些年,死去的好兄弟太多,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我還活著,就等著那一天與兄弟們下去團聚!”
聽到這一句,後面的郭紹都是一怔,對史彥超的印象頓時有了少許不同。
史彥超威怒的虎目直視他的眼睛,握著李大柱的膀子,用力搖了一下,然後掉頭就向前後,毫不回頭,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過李大柱。
一行人跟著他穿過人群,走到城牆的石階口。史彥超大喊了一聲:“郭兄弟!”
郭紹忙上前:“末將在。”
史彥超指著郭紹高聲道:“不久後,他便會兼領第一軍、第二軍都指揮使,大家都認好了!”
眾人毫無反應,雖然紛紛瞧郭紹,但完全沒有哪怕一點熱情的氣氛。郭紹長期訓練和出征倒是長得結實,樣子看起來已是年輕的一條漢子;但他還是太年輕了,一眼看過去,和那些久經戰陣的老將老兵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就在這時,史彥超又說:“高平之戰,一箭射死北漢猛將張元徽,就是他,郭紹。”
頓時人群中發出了聲音,大夥兒議論紛紛起來。這種事太容易在軍中傳開了……
如果是一件比較複雜的事,哪怕它影響很深遠、意義很重大,一時間在軍漢中也難以流傳,因為大夥兒懂不懂是另一回事,說起來太繞太不精彩,沒什麼意思。反倒是郭紹這種事,其實對於戰局沒多大的影響,卻更容易讓人們津津樂道。
一箭射死張元徽!多幹脆多利索,又是叫大夥兒很感興趣的事。箭術,本來就是軍中最重要的技能之一,周軍這些將領,武功好的基本射箭都不錯。武將們也樂得大家流傳這種事,自家軍隊裡有厲害人物,將士們的信心也高一點,人們需要具體的榜樣需要英雄般的故事!
史彥超又抓住郭紹的手腕,攜手上牆。郭紹也沒反對,只是覺得這種動作確實有些刻意。
他心道:史彥超還是恩怨分明的,講義氣的!不管態度如何,起碼做出來了,給郭紹把聲威抖起來了。就是要借史彥超的名頭!
一時間郭紹對史彥超的惡感消除了一半,走上城牆,又對下面的將士點頭回應。
這時他立刻發現了不遠處的京娘……實在太顯眼,她站在圍觀的婦人們後面,但個子比那些婦人幾乎高許多,一目瞭然。現在郭紹有正事,自然就沒空理會她,就當沒看見了。
郭紹正覺得史彥超這人還是講義氣,心裡舒坦著。不料還沒舒坦一會兒,史彥超立刻就給郭紹找不痛快了。
一行人在眾目睽睽下等城觀望,史彥超忽然指著城下的大路,說道:“郭郎的箭術,能在萬軍之中一箭射死張元徽。諸位將士只是耳聞,你何不叫大家開開眼界?”
郭紹順著他指的看下去,只見路上正有一個長袍巾帽打扮的人牽著一匹驢車,背對著城門這邊在大路上走。驢車上放著許多東西堆得高高的。
“史大帥何意?讓我射一個無辜的人?”郭紹詫異道。
史彥超淡然道:“射他的帽子,不過就是嚇嚇他而已。”
郭紹和隨行的兄弟,以及左攸都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