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清二楚,根本不認為他是個出身底層的武夫,可能會覺得他是出身比高家、董家更富貴的世家貴族。
細膩潔白的絲綢料子,把比較粗的胡麻襯托得很有質感,平增了幾分平實低調,帶來的內斂感是全身綾羅綢緞無法做到的。交領上別的一隻不知道什麼裝飾的黃金夾子,好像他穿的是一件昂貴的衣服,有著不為人知的隱藏價值……其實胡麻就是胡麻,不可能比絲綢貴。
高氏看在眼裡,覺得郭紹乍看起來很粗糙,實則細節上十分細緻,高氏會有這樣的直覺:這樣的人很有見識和實力……實際上他本來也是那樣的。
“我該不該信你的話呢?”高氏笑吟吟地看著郭紹,帶著幾分玩笑嬉戲,眼睛裡充滿了發自內心的嫵媚和喜悅。
她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不過感覺自己很嫵媚動人、是最漂亮最有魅力的時候,自己好像在使勁全身解數在勾引郭紹。這種自我感覺十分美妙,就好像一個心情好的女人打扮好自己出現在人前,就是想讓人覺得她非常美麗,一種虛榮心、自我認同感的雙重滿足……只有心情低落抑鬱的女人,才會邋遢地不顧自己的形象。
高氏現在不覺得自己是個兒子都已經成人的可有可無的寡婦,她有種春光燦爛的感覺,彷彿回到了年輕的年紀,只是個姿色漂亮的春心萌動的愛做白日夢的女人。
此時高氏覺得二人之間彷彿在相互挑逗撩撥一般,充滿了曖昧,情緒很高。但是,她又不得不壓抑自己,一直都在遮掩和剋制。
因為她內心還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和郭紹的關係。旁邊還有孃家兄弟、自己的兒子,以及幾個家眷婦人;不能做得太明顯。董、高兩個世家與當今最有權勢的武將有良好的交情是皆大歡喜的,可要是有醜聞畢竟對名聲不利,大家都要臉面的人。
所以高氏只有裝作忘情遊戲的時候,作出一些曖昧的姿態。或許旁人還是感覺得出來關係有點過火了,但沒人能確定什麼,只當是玩笑和夫人今天生辰興致高而已。
“七個三!”郭紹故作自信滿滿地喊道,又道,“義姐要注意,兩點是豹子,可以當作任何點數的。”
“我不信,開啟看看。”高氏看著郭紹的臉笑嘻嘻地笑道。她欠了欠身,迫不及待地要看郭紹的骰子,她面帶羞澀、與郭紹的目光交錯時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放電。
郭紹道:“算你贏。”
“不行,我要看看。”高氏不依,伸手去奪郭紹手裡的骰筒,手指碰到了他的粗筋凸起的有力手背,這麼碰一下她心裡也是一顫,用心拼命地搜尋那隱約能感覺到的體溫。
開啟骰筒一看,郭紹的點數全都不一樣,真是爛到了極點的底牌。高氏一臉嘲笑,拿手按在胸脯上發出笑聲,這個動作,她暗暗地把手指把圓鼓鼓的胸脯按下去一個窩,讓人看了能聯想它們的觸覺。她喘不過氣來的樣子,胸口也是一陣起伏盪漾。
果然郭紹的眼神飛快地從高氏的胸脯上掃了一眼,她都看在眼裡,心中一片綺麗。
郭紹喝了酒,讓高懷德來接替。幾個人大多都看會了,便輪番上陣,沒上場的在一旁觀戰幫腔玩笑,玩樂得不亦樂乎。
此時董遵誨正好和他的夫人交手,董遵誨旁邊坐的郭紹上身前傾,和高氏談笑了幾句,把高氏逗樂了又一陣笑聲。高氏的臉紅撲撲的,看著郭紹認真地說道:“今天真得多謝你,雖然沒有大擺筵席,可今年的生辰是我過得最高興的一次。”
“義姐高興就好。”郭紹點頭道,“你看董遵誨是大周的棟樑之才,高家董家都已富貴,義姐該自己享享福了。”
“嗯……”高氏輕輕應了一句,又儘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得體有禮,“賢弟身居高位、年輕有為,卻這般待我一個婦人,真是我的福分。”
郭紹那低沉而溫和的聲音叫高氏聽得心裡十分舒服,“義姐身陷敵國受苦了,回到自家的都城,咱們都該好好待你。這個世道是男子當權,但正因如此,越文明的地方,婦人的地位越高。”
高氏露出笑容:“賢弟這話我愛聽,要是世人都像你這麼想就好了。”
旁邊的婦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對高懷德說道:“阿郎,大姐可有個好弟弟。”
高懷德大笑道:“你是說我嗎?”
現在高氏確實什麼都不缺,董家積累了大量財富,孃家也是朱門大戶。她想要什麼,都可以買到,但是還是有些東西是買不到的……假如可以像男人喜歡小娘一樣花錢買到,她願意付出極其昂貴的代價買郭紹陪她。問題是人家郭紹也不缺錢。
漸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