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不知時辰幾何,反正夜已深。眾人意猶未盡,不過太晚了有人已經開始打哈欠。桌子上的菜餚早已涼透,一些菜已經拿去熱了好幾遍了,沒人再吃東西。
酒席散了,留下杯盤狼藉的一桌子,骰子都已掉在地上。
高懷德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遵悔,你家有舅睡覺的地方?”
他的姐姐高氏立刻說道:“哪能沒有,孩兒他爹都不在了,孃舅也是最親的人。長兄便把這裡當自家裡一樣。”
“娘說得對。”董遵誨點頭,轉頭看向郭紹,“天色太晚了,郭舅也留宿一夜,什麼都不缺!玉兒,陪我郭舅去找間廂房。”
那玉兒是在郭紹旁邊斟酒陪侍的侍女。
高氏聽罷向小娘遞了個眼色:“遵悔喝醉了胡鬧,你先去給舅舅、舅娘安排就寢的地方。”
郭紹稍作猶豫,便答應下來,又託高氏差人給自己的隨從也安排歇息的地方。
高氏酒量還不錯,雖然喝不了,但很清醒完全沒喝醉。她和兩個侍女帶著郭紹去就寢的地方,一個侍女提著燈籠走前面,她隨後,另一個侍女走最後面提燈籠。
一行人沿著走廊向北走,高氏指著西邊的小路:“這邊常有人走上走下怕吵著賢弟,那邊的屋子清淨。”
幾個人進了一棟房子,高氏又親自帶著喝得有點多了的郭紹進臥房,奴婢從櫃子裡拿出一床蓆子和一床棉被來。高氏輕聲說道:“你們先去外面等著,別在這裡久留。郭將軍和大郎輩分不同,他喝醉了,怕萬一出點事叫人笑話。”
兩個女婢忙退出了房間。高氏親自在床邊為郭紹鋪床。
郭紹雖然喝了不少酒,不過他看起來還算清醒,說話很客氣:“勞煩義姐親自做這種事。”
“你在我家,當然要照顧好你。”高氏不動聲色道,忽然之間有機會和郭紹單獨在一間屋子裡,這事兒本身就讓她心跳得厲害。她真是很期待郭紹現在能摟住她,一個擁抱也好,她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軟了,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撫弄著全身,心慌而難受。但是她無法找到合禮的藉口接觸他的身體,禮儀倫理都是不允許的,只能這樣煎熬忍受著。
但郭紹這回不像上次那樣爛醉,他沒敢輕易胡來。高氏一面慢吞吞地仔細把席子弄好,一面尋思。她覺得郭紹那次以後,還有非分之想,不然為什麼送自己那麼一件羞人的玩意?他是在暗示自己投懷送抱?
不過高氏又想起剛才,要讓他留宿時他的片刻的猶豫。高氏有點琢磨不透他究竟怎麼個想法,如果自己太主動了,萬一被拒絕豈不是很丟人,最主要的可能破壞那種親密的情意……義姐弟的關係,可沒親姐弟那麼牢靠。
這時高氏輕聲試探道:“賢弟為何送我那種東西?”
第四百零四章 心已欲碎
“哪、哪種東西?”郭紹聽到這裡,直覺已經有點不對了。難怪那對耳環那麼醜,卻用那麼好的材料、那麼精雕細琢的做工。
高氏眼神迷離,小聲說道:“那盒子裡的禮物。”她忽然輕笑道:“你不會以為是耳環,戴在耳朵上的吧?”
她笑的時候為了不露齒,拿手遮掩朱唇,笑罷手向下微微一滑,放在下巴上。眼神火熱看著郭紹,表情彷彿要吃了郭紹,而那手指好像是蘸了味道放在嘴邊,有種垂涎般的感覺,說不出的嫵媚和誘惑。高氏那種壓抑的熱情的直觀的柔情,完全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東西。
看到她,郭紹無法承認自己的粗心……更不可能說自己隨手拿的禮物,就是為了省錢(郭紹雖然不缺,還是不習慣太浪費)。這樣會給高氏潑一盆冷水,他當然不忍心那麼說。
燈籠的光線朦朧而暖色,房間裡的雕木、桌椅、屏風都充滿了東方古典的風格,那張床和罩子的樣式最是像古董一般。但就是這樣讓郭紹感覺落後和土氣的房間裡,三十多了義姐卻充滿了風情,這裡不再古老,而平添了幾分年輕熱情的氣息。
郭紹沒吭聲。
高氏見他沒接話,便繼續幫他收拾床鋪,她把被子開啟,枕頭放在床頭。床還是比較矮的,她站在床邊,身子就只能趴在床上,才能收拾那些被子和枕頭。這個姿勢叫郭紹感覺血液都上湧到了腦袋,頭上發熱。高氏裙子後面的輪廓極美,後面圓鼓鼓的向上翹,後腰卻是內弧形,好像一條洶湧的波浪線條;如果她的裙腰不繫腰帶、或許也不會掉下去,因為腰部和臀的起伏太大。
姿勢太誘人。她用手掌一撫,撫平了被面,這樣俯身的姿勢,從後面看胸脯的形狀線條愈發凸顯,更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