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背景很大的婦人,沒人能強迫逼迫她們;只要對她稍微好一點,她沒必要也不可能“出軌”。何況她們又是古代婦人,哪怕唐朝五代的風氣比理學興起後開放,卻照樣守儒家禮教的薰陶約束,觀念不太一樣。
他跟著宦官從甬道進了金祥殿後殿,然後被帶到了一間宮室內。御醫直接在外面的房屋裡熬藥,裡面一股子中藥味;皇帝應該在裡面的寢室裡。
郭紹來到一間暖閣一樣的屋子門口,果然見裡面放著一張華麗的大床,上面睡著人。
這屋子看起來莫名地陰沉。外面陽光明媚,此間屋頂也有一束陽光透進來,光線卻完全不如外頭那麼明亮……一間昏暗的屋子,一束慘白的光。
有點像是監牢一般,太密實了。這處境根本不是別人要囚禁皇帝,起初是他自己選的,本來就躺著、後來不可能專程挪一個寢宮。
寢室裡有一眾女子,臉上畫著彩墨還沒洗(估計一時間不容易洗掉),宦官曹泰也在。還有符皇后正坐在床邊,她可能剛剛感覺到有人來了,便回頭看過來。
“賤……人!”忽然床上的人氣息衰微地罵了一聲。不是官家的聲音麼?
郭紹頓時心下一冷,竟然立刻就直覺地生出了懼意……皇帝竟然還能說話!他感到有點後怕,自己居然敢在百戰百勝的強主面前動兵!
這種心情是毫無道理的,就是莫名地有敬畏之心。郭紹前世今生都不是什麼上層人士,面對這樣一個帝王,心態上也會被震懾。他有著現代人的意識,但同樣是一個人。別說見到了帝王,就是前世見到了大腹便便滿腦肥腸的領導也會有些懼意……現代人真有那麼平等的話,電視上的人們見個地方大官就一臉激動恨不得下跪的場面、就不會那麼常見了。
郭紹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心裡一個勁提醒自己:就算是帝王,現在也拿我沒辦法了!帝王病重時也不能跳起來打我!
他不動聲色地拜道:“臣郭紹,拜見陛下、皇后。”
“起來罷。”符金盞冷冷說道,隨後向曹泰輕輕一揮手。曹泰立刻招呼那些婦人靜悄悄地退下來了。
符金盞上下打量了一番郭紹,說道:“你過來。”
郭紹心裡五味交加,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忍不住看躺在床上的皇帝病成什麼程度了。
只見皇帝病得確實很重,虛弱得拿一個婦人都沒辦法。他臉上的黑色斑點越來越深,氣色微弱,若不是有艱難的喘息聲,看上去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死人。哪怕是曾經叱吒風雲的大人物,在此時也只有醜陋、死亡的氣息。
旁邊的符金盞卻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她雖然二十好幾了,卻不知為何仍舊有青春的活力。白淨的外表,靚麗鮮豔的顏色,無處不充滿了生的美好。
郭紹忽然有種錯覺,在這充滿了神秘氣息的昏暗屋子裡,看到的是兩種意象。一種代表了死亡、一種代表了生命。
好像兩個世界的人,他們卻是夫妻。不管那大人物是怎樣厲害,但最直觀的感受……彷彿一朵鮮花插在一坨正在腐爛的牛糞上。
那枯竭全無彈性的面板就像已經凝固的死皮,病斑好像是正在腐爛形成的屍斑,冒起來的經脈和正在蠕動的黑灰蛆蟲一樣。
帝王的神秘,是因為高高在上,通常不能靠近他、觀察他。但現在郭紹觀察了一會兒,漸漸有了膽量。
也許一個再厲害的人、也是凡人,與人太親近了也會被看穿強大的外衣。
就在這時皇帝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郭紹站在他的面前。他的目光從郭紹和符金盞身上掃過,頓時明白了什麼,立刻對皇后怒目以視:“朕……朕……”他好像恨不得將符金盞碎屍萬段一般。
郭紹這種等級,沒有皇帝傳詔,單獨和符金盞站在皇帝的病榻前?柴榮就算頭腦發昏,也應該猜到東京和宮廷發生了什麼事……
符金盞在宮廷裡把皇帝控制了,而且之前的兵馬動靜肯定就是符金盞的心腹家將帶的人,兵變!
第二百五十章 欲言又止
重病的皇帝大怒,忽然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符金盞的手腕!她和郭紹頓時大驚失色,誰會想到一個奄奄一息話都說不清楚了的人居然還能作出如此突如其來的動作?
“啊!”符金盞痛呼了一聲。
郭紹立刻一個箭步衝上去,捏住了皇帝的前臂。他一用力,只覺得皇帝的手已鬆動,急忙拿另一隻手去掰。並不困難,很快把符金盞從皇帝的魔掌裡救了出來,並隨手拽了她一把拉到身後護著。
這時外面的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