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又和他說了幾句話,便囑咐他多休息安心養病,把帶來的人參等一堆好藥材留下,也不多留。
……回府時,郭紹路過一家比較大的酒樓,專門定了幾個好菜送到府上。
他難得地主動和那個小道士清虛套近乎,待她覺得今天的伙食還不錯時。郭紹便問道:“你師父陳摶道長能治風寒?不是一般的風寒,可能還引起了其它疾病,很多郎中都沒治好……”
清虛眉頭一皺:“我剛才還納悶,果然不出所料,這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郭紹愕然道:“話也不能說得那麼難聽罷,你就說臨時抱佛腳我都認。但也沒甚不對,我有求於你,難道不對你好點、反而對你大呼小叫?”
清虛語重心長地說道:“郭施主,你要弄清楚。我和師父都是道士,不是郎中,咱們要是會治病,幹嘛做道士、改行不好了?”
她那單眼皮秀氣帶著稚嫩的面相,口氣卻是這樣,郭紹覺得有莫名的滑稽。但他沒心情和她玩笑,當下便道:“太后以前的重病,不是陳摶的仙丹和你的修煉法門治好了?”
清虛道:“那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正好對症了,不是咱們有醫術。那丹藥和內丹之法本來都是道家用來驅火相的,太后正好是因為火毒侵體,一試不料中用了。現在什麼疑難雜症叫咱們治,我怎麼知道怎麼治?”
“風寒是寒毒,沒有驅寒毒的丹藥?”郭紹問道。
清虛一臉不爽道:“沒法和門外漢說清楚!我師父現在已在華山,你不相信我說的,自己派人去問他。”
郭紹無奈……這世道,還真是感冒發燒都有可能死人,也許王樸是感冒引起了肺炎之類的症狀,他卻瞧不懂,畢竟不是醫生出身。他還是不願意看到王樸這麼病死,尋思一番,便按照清虛所言,寫了封信打算派人去華山找陳摶。
……
正月一過,節日的氣氛已經遠去,到處都充滿了忙碌的景象。郊野上,趕著牛犁田的、擔著肥水的、帶著草帽彎著腰勞作的四處可見。各衙門官吏這個季節最關心的是農事,但東京的軍事機構完全不顧農忙,仍舊在加緊備戰。
增援北路軍的侍衛司人馬已經開始陸續調動出京;主要由殿前司負責的東路軍一個多月內還不會有動靜……因為蜀國對北路已經有戒備,沒有必要再隱瞞,但蜀國對東路用兵的真假應該還處於猜測推論之中。
東京外城已經徵用了十處寬敞合適的房屋改造甲冑作坊,一座房屋內有兩三個作坊組織;包括鍛造鐵板、衝壓型狀的鍛錘,以及一些手工鍛打邊角、用鉚釘手工組裝甲冑的工匠。各個造甲環節分工合作,平均一組鍛錘一天就能製造大約一套四件甲,效率比起鎖子甲鐵布衫的全手工精打細做快了二三十倍。當然只有四件甲的甲冑防護很不全面,和換鎖無法相提並論。
郭紹預計到二月底就能做出八百到九百套精簡甲冑。
他對這個速度並不滿意,但受限於規模,暫時無計可施。首先是原料供給速度緩慢,然後經費、人手欠缺,地方也不大;東京城那些房屋是私人產業,強行徵用容易激起矛盾,連作坊佔地也得花錢。
……向拱統率的地方鎮兵和侍衛司一廂兵馬披甲程度更低,相比之下殿前司精兵裝備更精良。郭紹把最先的一批甲冑三百副,調撥給了增援向拱的侍衛司兵馬。
及至二月底,又有五百餘副板甲打造完工。
郭紹直接裝備虎賁軍左廂第一軍第一指揮,而且這個指揮本身就是在戰陣中部署在前面的重步兵人馬,以前全披環鎖鎧。現在再次得到五百副板甲的補充,真正成了一股裝備精良防禦力極強的重步兵指揮;將士在活動部位穿鎖子甲、裙甲,外面穿頭、肩、胸、臂板甲……郭紹試了一下,基本完全免疫弓弩遠端,近戰兵器除了錘類鈍器,也很難對其造成有效殺傷。
出征之前,虎賁軍將士又自己打造了一些鐵面具完善面部防禦,讓這個指揮計程車卒執著追求防禦力。
郭紹校檢軍隊出征時,連自己也被第一指揮的陣容震住。
軍營裡,只見五百餘人全身都是鐵,嶄新的板甲泛著金屬特有的寒光,遠遠看去就好像一群機甲一般。士卒除了從麻布手套露出來的手指,全身就幾乎沒有一處地方露在外面。上面一片鐵盔,連面部也是鐵面,只有眼眶位置露在外面,乍一看去連人都分不清楚;口鼻位置為了呼吸出氣有很多豎立的縫隙,樣子就好像骷髏暴露在外面的牙齒一般額外恐怖。
這大概是冷兵器時代的極致步兵裝備了,和世人注重機動輕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