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你看,那個是貴國的軍士嗎?”陳敏之盯著一處看了半天,將手裡的千里鏡遞給崔陽浩。崔陽浩看了餘風一眼,接過千里鏡朝著陳敏之指的方向看去,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是一些敗類!”崔陽浩吶吶的說道:“一定是寧安道的潰兵,被他們收攏了,掉轉槍口來對付我們的!”
“韃子本來就有利箭勁弩,眼下又多了這樣一營火槍兵,大人,不可輕視啊!”陳敏之微微有些皺眉的對餘風說道,風字營的火器如何厲害,他是知道的,要是對方也有這般的火器,對於城頭的守軍來說,那就是一場災難了。
“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遛遛!”餘風擺擺手,風輕雲淡的說道:“韃子騎射再厲害,也不可能騎著馬來攻城的,還不是要依靠這些步卒,大夥劃分的地段,可是都清楚了,我再次重申下我的將令,哪一段城牆出了問題,被韃子突進來了,守將戰死了,那就不用說了,不然的話,你就自己割了腦袋吧!”
眾將凜然拱手:“謹遵大人號令!”
“我率三千人,居中策應,哪裡吃緊了,我會出現在哪裡,諸君富貴與否,家小安危,皆在此役一戰!”餘風森然說道:“若有不遵號令者,殺!臨陣畏敵者,殺!亂我軍心者!殺!”
第二百二十章 百姓填河 箭雨無情
多爾袞在等,等面前這座城池的守軍自亂陣腳,等他的軍兵砍伐木料打造的攻城器械能夠連夜打出來。
對於前一點,他註定是要失望了的,城頭上的守軍旌旗招展,嚴陣以待,可沒有任何亂了陣腳的架勢,就是光憑著這一點,多爾袞就不吝給對方一句“朝鮮精兵”的讚譽。
但是對於後一點,卻是沒有人敢讓他失望。讓他失望了,他可是會殺人的,城裡的人暫時殺不到,難道幾個辦事拖沓,視他的命令為無物的幾個手下,他也殺不到了嗎?
不足十二個時辰,十座高大的雲梯就出現了他的面前。
在這十二個時辰裡,多爾袞也沒有閒著,平壤附近,來不及躲進平壤城或者說不願意躲進平壤城的百姓,被他驅趕到了一起,對於那寬闊的護城河,多爾袞並不打算用自己的兵丁的性命去填,在雲梯抵達城牆腳下之前,這些朝鮮百姓,無疑是對付這護城河最好的武器。
五月初十,平壤之戰拉開了帷幕。
城頭上的守兵,是今天早上替換上來的,連夜的巡守,讓晚上當值計程車兵們疲憊不堪,吃過早飯以後,他們一個個就躺在城下簡易的營地裡呼呼大睡去了。新走上城頭的這些個士兵,可沒有疲憊這麼一說,實際上,昨天晚上沒有動靜,大多數人都知道,惡戰很有可能是在今天白天開始,這個白天,將是一個非常難熬的白天。
一聲聲淒厲的哨聲開始響起,所有人都心頭一緊,甚至有些正在小憩計程車兵們,也霍然從地下站起來,伸著腦袋朝著城外看去。
城外是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不知道幾千幾萬,彷彿是被沸水淋到了的螞蟻窩一樣,嘭的一下炸開來,朝著平壤撲過來。
“準備,準備!”揮舞著倭刀的各級將佐,聲竭力嘶的大聲的喊著,實際上不用他們的催促,所有計程車兵都手裡緊握著武器,眼睛死死的盯著遠處那些高大的雲梯。
下面那些奔跑的人群,根本不足為慮,但是,一旦這些雲梯靠近城牆,那些韃子就能依靠雲梯,爬上城頭來,這才是最令人擔憂的。
“他們要填護城河?”餘風盯著那些神色茫然,手裡卻是用衣服布裳包著一個個大包小包的人群,就腳趾頭想,他也知道,這些包裡絕對不是這些明顯不是韃子的人們僅剩的家當,看著他們身後提刀拿箭驅趕他們的兵丁,這些包裡只可能是土石瓦礫,用來添堵護城河的土石瓦礫。
“韃子就是韃子,難道以為這樣,就能鋪成一條通天大道來嗎?”陳敏之有些曬然,這和精衛填海有何區別。
餘風沒有答理他的話,只是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些連滾帶爬跑到護城河邊,然後丟下手裡的土包掉頭就跑的人群。土包一丟進河中,頓時就被衝卷得無影無蹤,看起來,的確是不用太為擔憂的樣子。
餘風軍中,缺乏弓箭手,就連崔陽浩和池長青的手下中,也沒有多少的弓箭手,他們的遠端攻擊手段,只是火銃,但是,將火藥彈丸用著這些百姓身上,相信上至餘風,下至每一個火槍兵,都不是那麼情願的。
餘風是擔心火藥彈丸的儲備,而那些兵丁,則是擔心,如果自己手中的火槍用的狠了,真和韃子對陣的時候,他們該怎麼辦,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