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餘風怎麼改進火槍,受這個時代的冶煉技術的限制,一支火槍,最多打出百來發彈丸,基本上就算是報廢了,除了回爐,再使用的話,那就是拿著士兵的性命在冒險了,炸膛的危險隨時隨地有可能發生。因為這個緣故,火槍營的火槍使用標準,是八十發彈丸,超過這個數目,使用者若是因為隱瞞數目不上報,造成了傷亡,那是要追究到底的。
士兵們渴望的是殺敵,而不是將寶貴的擊發機會浪費在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身上,再說了,眼前的這種情況,很顯然,連將官們一時之間也沒有了章法,不知道是下令射擊,還是不射擊的好。
人多力量大,人多,填起河來,也是非常的有效率的,從一開始土包丟進河裡立刻就被捲走,到河水的衝卷速度跟不上那些百姓的添堵速度,不過是短短的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之後,城頭上的人,已經肉眼可見,這些土包朝著城牆延伸過來了,照著這樣的速度,完全填平這護城河,不過是一個時辰到兩個時辰左右的事情了。
“這樣也行!?”陳敏之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置信,就在剛剛,他還譏笑對方是在精衛填海,然後,轉眼之間對方就用事實甩了一個大大的耳光,然後告訴他,勞動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
“一窩蜂,六十屈指發射,三連射,六十屈指後,未發者,斬首!”餘風面無表情的下令道,身邊的旗手,迅速將他的命令用旗語傳遞出去。
死道友不死貧道,與其你填平護城河之後,讓韃子攻城給我造成更大的傷亡,還不如你們早死早託生,即便是我不殺你們,韃子那邊也不會放過你們。餘風心裡冷冷的想到,這個時候,他才真切的體會到,他在書中看到了無數遍的“慈不掌兵”是什麼意思,也許因為他這一道命令,這數千百姓就要變成無辜亡魂,葬送在這裡。
“餘大人,這是咱們自己的百姓啊!”池長青急忙勸道,當著他的面屠戮他的百姓,無論這人是韃子,還是這位大明將軍,他都是不希望看到的。雖然他不知道這一窩蜂是個什麼玩意,但是,這位將軍棄火槍不用,而用這種武器,那麼只可能是這種武器對付這些百姓,能夠比火槍更有效的殺戮。
餘風身邊計程車兵已經在屈指計數了,餘風側過頭來,冷冷的看著他:“為虎作倀,其情有可原,其罪不可赦,池大人,城外數千百姓和城內二十萬百姓,孰輕孰重!?”
池長青一時語塞,他何嘗不知道此時此刻壯士斷腕是多麼的必要,但是,他心下還是有些不忍。
這個時候,破空聲已經響起,隨著一聲聲“嘭”“嘭”的火藥低爆聲,無數箭矢紛紛爭爬出了箭箱,爭先恐後的朝著天空攀去,然後,在到達了最高點之後,一支支箭矢掉轉身軀,露出鋒利的箭簇,對著地面,狠狠的扎去。
在池長青的眼裡,眼前的這一片天空裡,更像是突然間出現了一朵烏雲,一朵由無數箭矢組成的烏雲,然後,這朵烏雲就像死神張開的大嘴,一下子撲向正在護城河邊亡命奔跑的人群中,將它們籠罩在死神的陰影裡。
一片暴雨般的“嗖嗖”聲過後,一片寂靜。
良久,才有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號,然後,慘叫聲不約而同的從人群中間響起,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一些身上帶著箭矢,卻又沒有射中要害的百姓,一個個丟到手中的土包,哭號著朝著韃子的陣營跑去。而那些正在朝著護城河跑的百姓,也是齊齊的楞了一下,隨即掉轉頭,加入了這些逃跑的百姓的行列。
而在護城河前面,在來往人群最為密切的這一塊地段,一眼望去,好像是進去了一片蘆葦地,處處都是白羽飄搖,只不過,蘆葦地的下面,是堅實肥沃的土壤,而在這片白羽的下面,卻是無數的屍體和流淌的鮮血。
這面城牆,餘風足足安置了一百個一窩蜂,一次齊射,就是三千二百隻箭矢,三次齊射,就是近萬隻箭矢,這些箭矢,射程的理論距離是五百步,實際上,有效距離就是兩三百步。拋切了發射距離,密密麻麻的箭雨,正好將護城河前面一百米左右的範圍籠罩,在這樣的密度的箭矢下,別說是人,就是一隻耗子,也難以逃過生天。更別說一窩蜂發射的時間極短,根本就沒有人下面那些亡命奔跑的百姓多少反應時間。
被嚇得魂飛魄散的百姓,無論是身上帶傷的還是沒帶傷的,都是撒開了腳丫子,朝著多爾袞的大營衝來,與這些韃子的提刀拿箭的威嚇相比,無疑前面那些奪人性命的箭矢更令人畏懼一些,求生的本能,讓他們發狂的奔跑,只求離開那些東西更遠一些。
多爾袞微微一側首。下巴微微一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