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風看著面前的木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匣子裡是一顆已經硝制好的首級,雖然已經用石灰仔細的硝制過了,但是在這樣的天氣,在匣子甫一開啟的時候,還是一股撲鼻的腐臭臭味鋪面而來。
首級有些猙獰,但是相貌依稀可辨,其實在這個場合,能不能辨認這首級是誰,都已經不重要,這匣子裡的首級無論是竇牧雲,還是池青峰,餘風都沒不認識,重要的是餘風親眼看到了。看站在下首的慕海濤一臉嚴肅的樣子,餘風可不認為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敢在這樣的大事上忽悠自己。
除了首級之外,旁邊一個包袱,還有一些印信,公文等等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不過,此刻餘風已經不放在心上了,他忍住鼻子中的惡臭,臉上不動聲色的揮揮手,在一旁的親兵立刻上前將案桌上的這些東西,收了下去。
“事情都辦妥了?”餘風問道。
“都辦妥了!”慕海濤肅然回答,而在一旁侍立的許勤,卻是連聲都不敢出,當慕海濤找到他,說大人要召見這次行動的隊首,他著實小激動了一把,原以為自己的膽子就是很大的了,但是,走進這中軍大帳,感受到坐在上首的大人舉手投足見的散發出的威勢,他覺得自己的膽量還是有待鍛鍊。
當然,他並不覺得這是一種恥辱,沒看見平素冷著一張臉喜怒不形於色的鎮撫大人都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面前,連張椅子都沒有混到嗎?反而他覺得這次能夠被鎮撫大人看重,出了這趟任務,而換來大人的召見,用做生意的比方來說,他是賺的大了。
大人手下總旗沒有三百也有五百,想他這樣的人,能在大人面前露臉,那已經是相當不錯了。有些總旗,或許一輩子就止步於這個位置,想見到大人,怕是得祖墳冒青煙才是。
哪怕只在大人心裡,留下一個微末的印象,對於自己將來的發展,都是天大的好處,相比之下,他比其他的兄弟,可就幸運多了,那幾個天津回來的兄弟,在那邊呆了快兩年,一直不能回來,說穿了,不就是上面沒人照拂嗎?哪怕是自己將來落到某個窮鄉僻壤去當“暗樁”,萬一哪一天大人突然想起,“我記得天機裡有個叫許勤的……”那自己不就直接鹹魚翻身了嗎?
“你叫許勤?”餘風走了下來,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小夥子,小夥子一副憨厚模樣,甚至在慕海濤身後還有些畏畏縮縮的樣子,這和慕海濤報告中那個帶著人在天津將一船人殺得乾乾淨淨的殺手形象,可是大相徑庭啊。
“是,大人!”許勤聞言精神一振,昂首答道。
“不錯,好好幹,有你的前程!”餘風臉上掛著微笑,他身上那種威勢,從他走下來的瞬間,就逐漸消失,此刻露出了笑臉,竟是給許勤一副“大人很是和氣”的感覺。
他拍了拍許勤的肩膀,從一旁走過來的親兵手中的托盤上,取過一支尺許長的短劍,送到許勤的面前,徐徐說道:“這短劍,雖然算不得是神兵利器,但是卻也是匠戶營精心製作的,一共鑄造了一百零八柄,其中金劍三十六柄,上面鐫刻著忠誠勇氣四字,我稱之為忠勇之劍,銀劍七十二柄,上面鐫刻著榮譽紀律四字,我稱之為榮譽之劍,這些都是我準備賞賜給我風字營的勇士的。許勤,你好運道,你是一個獲得這榮譽之劍的我風字營將官。”
短劍的劍鞘,看起來是純銀打造的,精緻的鏤空紋飾中,四個大篆碩然其間,看起來,這不像是一把武器,更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謝大人!”許勤毫不猶疑的單膝跪下來,大人賜劍,這可就不是一般的榮耀了,更別說這劍還是自己第一個拔了頭籌的。
“佩上吧,以後就算是來見我,此劍都不必解!”餘風又加上這麼一句:“只是你莫要辜負了這榮譽紀律四個字!”
許勤雙手捧著劍,臉色漲得通紅,他已經是盡著全身的氣力來控制自己的身體了,適才進來的時候,他和鎮撫大人可都是過了這搜檢這一關的,而以後,他居然可以帶著兵刃覲見大人,那豈不是和戲文裡那些將軍們帶劍上殿一個意思?
餘風看著許勤的表現,非常的滿意,實際上,這賞賜這種象徵意義大過實際意義的佩劍的創意,他還是剽竊的後世那位黃埔校長的中正劍,在校長的麾下,嫡系和非嫡系,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看看他們的將領身上有沒有校長親手授予的中正劍就可以知道了。
這個法子好啊,簡直是培養嫡系收買人心的大殺器,而實際上,從耗費的成本來說,相當的低廉,這樣的好路數,餘風不想到則可,一想到了,豈有不順手剽竊的道理,眼下看來,這效果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