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罷,嘴角不由微微翹起,心中分為得意地說道:“答案便是,老甘,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有故事的人?
甘竹壽喃喃唸叨了幾遍,再次嘴角一咧,笑了出來。
不過這次再也不是那般僵硬的怪笑,而是苦笑,苦澀之笑,彷彿這一刻,等了很久,憋了很久一般,無聲地苦笑著,笑著笑著,眼角竟然淌出兩顆渾濁的眼淚。
徐徐蹲地,嘴巴張大苦笑著,眼淚一顆又一顆,右手握拳猛捶自己的胸口。
不過,無論是笑與哭,還是捶胸與頓足,愣是沒有一點聲響。
郭業站於跟前,彷彿看著一幕單人啞劇一般的詭異。
不過,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甘竹壽。
人啊,封閉太久,偽裝太久,累了~~
突然,
甘竹壽的喉嚨裡發出了幾絲如山林猛獸般嘶吼的聲音一般,乾涸地自言自語道:
“呆在縣衙四年,無人認出我是誰。”
“在龐飛虎手中辦差四年,他只知道我異地流落隴西。”
“與朱胖子搭班四年,他只知道我寡言少語,生人勿近。”
“同僚們皆以為我天性涼薄,不可深交之。個個見我如鬼怪,唯恐避之不及。”
“唯獨——”
“唯獨你是第一個看出,我是有故事之人。”
“哈哈,哈哈哈,到頭來,竟然還是你最懂我!!!”
吼完最後一句話,甘竹壽的胸口彷彿如火山爆發之天搖地動般,此起彼伏,激烈喘息。
喘息一陣之後,猛然抬頭紅著雙眼如脫困囚籠的野獸一般,凝望著郭業那張淡然自信的臉頰,第一次敞開心扉地問道:
“郭業,你可曾聽過暗夜這兩個字?”
郭小哥搖頭不語,表示不知。
“那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言罷,
臉頰有些許激動,詢問的口吻中帶著濃濃的懇求,令郭業不忍拒之。
第261章歷史就是這麼八卦
甘竹壽願意傾訴往事,願意自揭身份,郭業正求之不得,怎會拒絕?
不過儘管如此,他仍是淡然一笑,並未表現出過多的興趣一般,輕輕說道:“老甘,你願說,我自然願聽?朋友是用來幹嘛的?不就是傾聽苦楚,一解憂愁而用嗎?我說過了,你一直是郭業的兄弟,老兄弟!”
言罷,握拳放於自己胸前,輕輕三捶,以示交心。
甘竹壽此時並未將注意力放在郭業身上,而是神情恍惚的仰頭對天,微微閉起雙眸,長嘆一聲:“唉,四年了,足足壓抑我心間,藏了四年,也是該找個人說說的時候了。”
嘆罷,面色微微緩和,有了些許暖色,說道:“我來自長安,確切地說,應該是四年前的長安。郭業,你可知道四年前長安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之大事否?”
四年前,長安,大事?
如今是貞觀四年,四年前,太上皇李淵退位,時為秦王的李二陛下繼位,登基九五,改元貞觀,開啟了貞觀盛世的序章。
如果非要說四年前發生在長安的大事,除了新皇帝換老皇帝這種改朝換代之事,還能有什麼大事?
不過看著甘竹壽這副如喪妣考的倒黴相,應該指的不是這事兒。
那還能有什麼大事?
四年前,長安,改朝換代,改元貞觀……
等等!!!
郭業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件事情來,一件充滿著血腥的大事,一件不亞於李二登基做皇帝還要轟動的大事。
這事兒放在如今一直都是諱莫如深,頗為忌諱的話題。
禍起蕭牆,手足相殘。
玄武門事變!!!
太子建成死,齊王元吉斃,秦王李世民獨贏最後,登頂九五。
唰~~
郭業的臉上驟然浮現一陣巨駭,再也沒有剛才那般偽裝的淡然,而是不可置信來回搖著腦袋的嘟囔道:“難道是那件禍,禍事兒?不,不可能,老甘,你別告訴,你跟那件事兒,有,有關係……”
這事兒,無論是放在當年,還是現今,只要誰沾上,絕對都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前段日子,盧承慶為何從兵部左侍郎突然被貶到蜀中小州郡,當一個冷灶般的刺史?無非就是提起了那事兒,儘管他是為李二陛下出餿主意,但天微不可測,最終還是被貶地方。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事兒一直是李二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