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繼續跟進嗎?”
他想了想,說:“不必。”
得到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他原本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以為顧顏殊會不顧一切撕破臉皮過來帶走陸遺珠。卻沒想到,他終究還是理智佔了上風。更沒有想到,到最後他竟然真的,恨了陸遺珠。
這些波雲詭譎絲毫沒有影響到陸遺珠,她這時候正讓月姨陪著去逛故宮。其實她很喜歡這種古老的建築物,總覺得一幢房子就是一個被掩埋的秘密。在蘇城的時候,顧顏殊一直不許她往人太多的地方去,即使園林也很少逛。而到了京城就不一樣,錢昕然一門心思全撲在陸蕾妍身上,對她的關注反而不是那樣多。
今早她說了一聲想去故宮看一看,他雖然對著她身上的襦裙皺眉思索了一會,到底還是叫月姨陪著她去了。
故宮那邊去遊玩的人挺多,甚至還有好幾個攝影組租了場地在拍戲。陸遺珠穿的是漢服,卻有不少人以為她是哪個劇組裡的群眾演員,不過多看了兩眼,倒也沒鬧出什麼大的騷亂。
故宮很大,她走了沒一會就很累。月姨一邊遞水給她喝,一邊笑著說:“大小姐在這京城住的時候還長著呢,想玩隨時都能來,何必一天逛完?”
陸遺珠想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天色也不早了,就順著人群往外走。然後,隔著這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又看見了他。
身上所有的力氣好像都被抽空,她站在那裡邁不開步伐,覺得連雙/腿都不再是自己的。耳畔頎長的耳線搖來晃去,擁擠的人群推來桑去,冰涼的玉石耳墜顫抖著貼到臉頰邊上,一陣刺入骨髓的冰涼。
她遠遠地就看見了他,明明人群這麼擁擠,明明遮擋物這麼多,在人流中,她卻一眼就看見了他。他卻沒有看見自己。
他身邊站著巧笑倩兮的黎滿滿。她穿著一身杏黃色清宮影樓裝,側著臉跟他說話。他像是說了什麼笑話,她笑得合不攏嘴,握著拳頭打了他的肩膀一下。他沒有躲,雖然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卻不動聲色地伸手,把她勾到頭髮上的粉色流蘇拿了下來。
曾經只屬於她的溫柔,他就這樣赤/裸裸地給了別人。
陸遺珠看得眼睛酸澀,連心臟都有點隱約的發疼。她甚至默默地想,何必呢,她都已經躲到京城來了。離婚協議書也寄過去了,本就該橋歸橋路歸路,他們卻不依不饒,還要出現在她面前,以這樣和諧到刺眼的姿態。
“真是髒眼睛,”月姨順著她的眼睛看過去,啐了一聲。“還沒離婚呢,就明目張膽地這樣,也不怕有報應。”
陸遺珠卻淡聲說:“我們走吧。”她從來是很豁達的人,不再屬於自己的,總能很輕鬆地放開手。也或者說,顧顏殊從未屬於她,也就談不上所謂的失去。
顧顏殊千不好萬不好,總歸對她好了那麼多年。他喜歡了別人,她就用他這些年的好,給他一份最珍貴的自由。她從來沒有愛上顧顏殊,卻不肯真正為難他。
捨不得他難過,所以為難自己。
“呦,看看這是誰啊?這不是咱們顧夫人嗎?怎麼你家那位顧先生沒陪著你,反而在給別的女人當護花使者啊?”
☆、第60章 遇見你好巧
身後有個聲音傳過來,陸遺珠頓了頓腳步,卻連頭都不回,就要直接走。那個人卻不依不饒,衝到她面前。
“顧夫人,往哪兒走呢,我在背後叫你來著,你沒聽見?”
要是平時,陸遺珠一向是不喜歡跟這種人糾纏的。但是湊巧今天她心情很不好,冷冷的兩道眼刀投過去,她說:“吳墨棋,你成年了嗎?”
“當然,”吳墨棋眨巴眨巴眼睛,看起來很天真地問:“怎麼,想泡我啊?”
伸手把他撥到一邊,“你真是幼稚。”
“陸遺珠!”他想留住她,慌慌張張就使出了殺手鐧。“幼稚總比變/態好,就連顧顏殊都知道你是個變/態,連他都不要你了!你就是個變/態!”
他的聲音又尖又利,幾乎要撕裂人的耳鼓膜。這時候正是人群趕著回家的時候,他這麼大的一聲,直直吼得很多人都停下腳步,準備看好戲。Z國人總是這樣,需要幫忙的時候連個影子都看不見,看熱鬧的時候比誰都積極。
那些灼熱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好像要把她燙出一個個洞。去路都被圍觀群眾擋住,她站在那裡背對著吳墨棋,面無表情。
他卻還不肯罷休,冷笑著說:“陸遺珠,我早就說過,沒有顧顏殊你就什麼都不是。看看人家黎滿滿,被寵得跟女王一樣。你呢,陸遺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