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什麼也不知道,一雙小手死死握住韁繩,全神貫注地趕車前進。
第六十章:義氣
孟珽醒來時,頭腦一片空白帥氣十七弟,乖乖臥等愛。
角落裡點著一盞燈,藉著幽幽的燭光,可以看清楚自己躺在馬車車廂的側榻上。
為什麼會在這兒?
孟珽撐著手肘坐起來,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卻引起劇烈的頭痛,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身為男兒自幼受到的教導不允許他呼痛,只是雙臂抱頭,咬著牙默默地承受。
蔣沁捧著一隻粉彩茶壺登上車。她臂上的傷口已包紮過,白布上滲出點點血跡來。掀起車簾見到孟珽蜷在地上,慌亂地把茶壺撂下,連聲問:“孟大哥,你怎麼了?”
孟珽撐過那一陣痛,蒼白著臉抬起頭看她。
記憶一下子全回來了。
“我們現在在哪兒?大家都平安吧?”他疑惑地問,“為什麼這麼晚還不進城去?”
車窗上的簾櫳是紗制的,雖然看出去模糊不清,卻也能夠分辨白天黑夜。
蔣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她跪坐在地上,低頭斂目,執起茶壺又放下,膝行幾步到榻旁,拉開座位下面的抽屜,找出一隻配套的茶杯,重新撿起茶壺倒了水進去。
“孟大哥,你先喝杯茶吧。”
孟珽昏睡了整日,滴水未進,確實覺得口渴,便接了茶盞過來,輕吹幾口,仰頭飲盡了。
蔣沁見狀,就著他的手又倒滿一杯。
這回孟珽卻不喝了,捧著那杯茶重又追問先前的問題。
“我們逃脫了那群人,本來是要進城的。”蔣沁支支吾吾、避重就輕地說,“可是臨到十里亭附近時,才發現根本不能通行。原來昨天半夜時有大批流民衝擊城門,被京營的人盡數剿滅了,但因為擔心還有餘黨未清,所以城門不開,並以京郊十里內外為界,劃開三片區域分別搜查,除執行任務外任何人等不許通行。幸虧姑丈掌管京營多年,如今他雖然帶兵在外作戰,但把守關卡的將領認得三表哥,所以將我們安置在關卡外的空地上,不遠處就有軍隊守衛,不必再擔心遭遇襲擊。”
“那就好。”孟珽沒有發現話裡的漏洞,見她手上包著白布,關心地問,“你受傷了?嚴重嗎?”
蔣沁遲疑地搖頭,說:“我沒事,不過軍醫說你頭部受到撞擊,最好多休息,不宜走動。”
孟珽又問:“還有旁人受傷嗎?孟珠和孟珍如何了?她們在外面?我去看看她們。”
說完再次試著起身,幸好頭痛並未發作,順利地下了車。
馬車停在小樹林邊上,車前幾步遠的地方生有篝火,旁邊背對他坐著兩個姑娘,分別是夏侯芊和夏侯蕙。
再遠一點,能看到四匹馬兒分散著踱步、吃草。
孟珽不見自家的兩個妹妹,有些疑惑,正欲回頭再問,就見到燕驍飛提著兩隻雉雞從小樹林裡鑽了出來,走到篝火旁,說:“軍中派飯都按照人頭算,雖然趙將軍客氣說要包飯,但我們吃了肯定有人沒得吃,所以等會兒這兩隻雞送過去讓他們幫忙收拾了烤來吃,就算我們的晚飯了。”
話雖如此說,燕驍飛臉上並沒有打到獵物的興高采烈,反而垂頭喪氣,明顯心不在焉,甚至都沒有發現車後站著一個人。
“會不會太少了?”夏侯芊有些嫌棄地說。
夏侯蕙卻對烤野味很有興趣,公然與堂姐唱反調:“不少了,咱們只有五個人,燕三哥和孟大哥吃一隻,咱們三個女孩子吃一隻,足夠了妃常傾城之悍妃當道。”
怎麼會只有三個女孩子?
孟珽當然不會覺得是小郡主不會算數,著急起來,搶上去劈頭惡狠狠地問:“孟珍和孟珠呢?”
兩個女孩子今日飽受驚嚇,此時格外敏感,被突然冒出來的孟珽嚇得直髮抖,夏侯芊更是尖叫著哭起來:“我們想救孟珍的,真的相救的,是蔣沁沒有拉住她。”
孟珽一下子明白過來,蔣沁口中順利脫險的“我們”並不包括他的兩個妹妹。
他二話不說,轉頭便走。
燕驍飛見勢不妙,連忙丟下雉雞衝過來攔住他:“孟兄,你先前一直昏迷不醒,什麼都不清楚,這樣貿然去找,事倍功半……”
他本想說,現在軍隊正在搜尋,所以他們才歇在這裡等訊息,不想說到一半就被孟珽打斷。
“那就麻煩燕兄告訴我,我的兩個妹妹分別是在哪兒丟的?孟珍掉下了馬車,孟珠呢,她又是什麼時候,如何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