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麼了?”
天際站在休休面前,眼光落定在她的臉上,心潮澎湃。
她是真的心甘情願想嫁給我嗎?他使勁地想。
休休被天際認真的模樣逗樂了,哧的一聲笑起來:“你跑來就是這樣看我?”
“有人來過嗎?”天際突然問。
胸口不安分地緊縮一下,休休下意識地抿了抿唇,語調出奇的平靜:“沒有,今天就我一個人。”
她的本意是不想引起天際的誤會。從今後,她會是天際的妻子。蕭巋的出現好像只是迷糊中的一個夢,她一定要從半夢半醒中脫身,而不是理順不清地亂下去。
天際也是心亂如麻。沈不遇的話還縈繞在他耳邊,偏偏半路上遇到了蕭巋。他是相信休休的,可又不得不無端起疑。他的心無法安定,凝視著面前的女子,眸子裡躥起燃燒的光芒。
她的肌理是細膩的,如朝霞映雪,雙眼顧盼生輝,撩人心懷。那句所謂的“流風之迴雪,輕雲之蔽日”,就是描述這樣的女子吧?
這張桃花般的臉,這雙澄澈見底的眼眸。
他等了她多少年了,他相信終有一天她是屬於他的。
“天際哥,幹嗎傻呆呆地看著我?”休休聲音柔和地道。
天際的神色緩了一下,遲疑地,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胸前。她的身上芳香襲人,雙瞳如剪水,他朝著她的唇片低下頭去。他的呼吸,帶著溫潤的氣息掃過休休的臉頰,她下意識地稍轉過臉去,天際的唇片只是在她那裡輕輕劃過。
他的臉上瞬間映顯了一抹受傷的表情。
“你是願意嫁給我的,是不是?”他的聲音沉沉的。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面上掠過一絲慌亂,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他的肘袖:“是的,天際哥。”
“那剛才我只想親你一下,你為什麼躲開了?”
她的雙頰塗了嫣紅,囁嚅道:“總怕被別人看見。感覺燕喜在這裡,她會笑我們的。”
他的臉色如雨後初霽,有了晴暖:“你不要騙我,我怕會失去你。”
她微笑,溫柔地看著他,嘴角泛起一絲堅定,微合了一下眼睛,朝他點了頭。
他放心了,她會是他的。他的心跳如歡快的溪流,發出淙淙的聲響,肆意地向周圍盪漾開去。他情不自禁地摟緊了她,再次低頭,這回她再也沒有躲避他了。
“我剛才,去見了你—沈大人。”他的話語也輕鬆起來。
休休倒一驚:“他跟你說了什麼?”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他無非要我放棄娶你。”
“他向來老奸巨猾,想拆散我們。你放心,我會直接跟他說,事到如今,他休想再來攪和!”休休憤恨地道。
天際徹底放了心,先前的不快煙消雲散。和休休聊了會兒,他看時辰不早,怕娘惦記,便依依告別而去。
沒想到第二天晌午,衙內有人找他。出得府門,陽光下威風凜凜站著兩名束刀騎兵。
“你就是儲天際?”
天際認得二人正是昨天護送蕭巋的宮廷侍衛,心中不禁有一部分收緊,暗暗朝同事擠了擠眼,施禮道:“正是在下。”
“跟我們走一趟。”
侍衛森冷的話語好似風刀,不可抑制地泛著血腥味。天際驚悸莫名,提起精神,朝同事草草一揖,不情願地隨著侍衛去了。
相府書房裡,沈不遇聽了福叔的陳述,興奮得拍案而起。
“蕭巋又去見了休休?太好了!不管怎樣,這是好事,該讓他知道點痛癢。如此一來,天際這小子想娶休休也難了。”
“可是,三殿下馬上就要出兵起程了……”
“他就是在打仗,我也要放出風去,休讓別人娶走休休!”
正興奮間,下人進來稟告,小姐要面見老爺。
“她到底想著進這個家門了。”
沈不遇眸光一亮,遞了個眼色給福叔,自己好整以暇地坐著等休休。
休休疾步快走,很快邁上通往書房的臺階。
極目四望,暮秋中花萎葉黃,梧桐紅葉墮紛紛。紅牆青瓦的樓閣亭榭掩映在瑟瑟的簇柳煙樹下,眼中的相府從來沒有如此蕭條過。心中萌生了陣陣惱人的情緒,她不覺加快了腳步。
沈不遇裝作無事般坐在榻上,看到她盈盈飄動的身影,不由坐直了身。
父女倆直面以對,氣氛竟似驚濤拍岸般緊張。
休休傲立在沈不遇面前,雙目冷冷地盯住他,聲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