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的:“昨日你喚天際哥,跟他說了些什麼?”
沈不遇一愣,隨即聳了聳肩,露出滑稽可笑的神情,道:“我還能跟他說什麼?無非一些授業傳道之言。你也知道,天際年輕又不諳世故,為父也想開導開導他。”
“就這些嗎?”她挑了眉。
他看她這副態度,心生不悅,但還是點了頭。
“你這人真假。”她收了眼。
她不會相信他的。
“你這是什麼話?”他氣惱,瞪大了眼,聲音沉沉的,“你以為我會插手阻止?”
“是的!是的!”
她的情緒激動起來,叫嚷道:“不管你說了什麼,我和天際哥的事,我絕對不會讓你插手的!”
以前她是幼稚,任他擺佈,結果落了個傷神落魄的地步。她的命運她自己會掌握的,只要能夠速速離開不想見的人。
她的眼中頃刻噙了淚水,喉嚨似是哽住:“以前我們好好的,我們過我們的日子。要是你不出現該有多好……”
他愣住了,用不相信的眼光看著她:“你這樣不好嗎?你不用再過苦日子,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不好!不好!”她不停地搖頭,雙手撐住了案幾,第一次在他面前流了淚,“我不要什麼榮華富貴,我只求你能讓我們平平安安地過下去。”
他似是動容,聲音不禁柔和:“你母親是盼著想進這個家門的。”
“我不要,真的不要。”她的眼中透著悲涼,“她什麼都沒得到,永遠也得不到。與其如此,還不如不要的好。”
開滿梔子花的院子,狹狹長長的弄堂,天際家門楣上掛著的塗銅鈴鐺,提著工具滿面慈愛的爹……
她已失去太多太多了,包括那份童真,還有,那顆心。她還能找到嗎?即使找著了,還能拾回去嗎?
“休休,我畢竟是你親生父親。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你好。”他再次苦口婆心道。
她固執地搖了搖頭。
兩人沉默著。起風了,一落殘暉斜射進來,夾雜著扶疏的樹影,斑駁地隱射到他們身上,支離破碎。
守衛的闖入打破了彼此的沉悶。沈不遇揚起了眉,問:“何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守衛跪地稟道:“回老爺、小姐,儲大人像是被三皇子的人擄去了。”
兩人同時大吃一驚。沈不遇問道:“怎麼回事?”
“是儲大人衙內的同事轉告的。三皇子的人還留話,人只是借走而已,不久便完璧歸趙。”
聞言,沈不遇故作納悶道:“這蕭巋,演的是哪一齣啊?
休休慘白了臉,連嘴唇也開始發抖了:“這個人真是瘋了。”
她掃了沈不遇一眼,也不說話,跟著守衛跑了出去。
沈不遇負手站在門外,美滋滋地想:明爭暗奪,峰迴路轉……想必熱鬧了。
天際站在一間晦暗的屋子裡,四壁空闊,靜寂若死,只看見暗紅色的人影,綽綽欲動。
門扉霍然洞開,但見蕭巋修長的身影。因是逆光,他白皙英挺的臉上染了一層淡淡的灰。
兩個男人靜靜地對峙著。蕭巋的神情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冷峭,是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驕矜。
先開口說話的卻是天際:“你把我抓來想幹什麼?”
蕭巋抽起嘴角,顯得優雅而自得:“我抓你了嗎?你身上有哪點被我弄疼了?”
天際被他這種樣子激怒了,道:“別以為你是皇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不怕你!”
斑駁的光影下,蕭巋隱藏著陰霾的眼神看著天際,竟有一絲邪惡的味道。天際心中無端地產生了一絲恐懼。
“你不用怕什麼。”蕭巋似是看破了他的心思,仍然用那種淡淡的口吻說道,“本宮只是想警告你一句,不許碰休休。”
他憑什麼?
天際心中的懼意陡然消失,換來的卻是無可名狀的憤懣:“如果我碰了呢?”
蕭巋的臉上立時有了一種異樣的陰沉:“若你想碰她,你就乖乖地待在這裡,等我打仗回來。若你討饒,我便立馬放你走。告訴你,休休是我的,她一直是我的!“
天際的耳邊響起了沈不遇沉沉的聲音,臉色都變白了,嘴角卻浮起刻薄的譏笑,道:“好啊,如若你真的那麼自信,你何必還對我大動干戈?”
這些不可一世的皇族子弟!他是不會輕易被他們嚇倒的。無論如何,他也要挺起胸膛來維護自己的自尊,維護他們儲氏家族的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