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休輕輕地笑了。
欣楊略作回憶,點點頭,道:“就是我說起你和三皇子之事。休休,都怪我多嘴。當時我就想,你和他青梅竹馬,他是不是早就對你有意思?如果是這樣,這打擊確實不小。”
休休面上雖是波瀾不驚,心裡卻不是滋味。她遲疑了一下,已到喉頭的話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真的沒什麼好解釋的。
“上次孟俁縣去不成,天際哥一定惱我了。這次無論如何去送送他,也好替我向我娘捎個信。”
欣楊應了一聲,已是坐不住,跑到院子裡去了。
窗外梅花紛紛,又摻進來一縷幽香。昨天下了一場小雪,院子裡有幾行淺淡的腳印,欣楊和燕喜就像一對不知人間愁苦的麻雀,在花木叢中嬉鬧。
休休定定地看著,依稀中,彷彿看見自己和蕭巋攜手在深山叢林間,蒼雲秋水,香絮墜粉,枝葉搖晃著,將他們的身影拉扯得斑駁迷離。
他被宮廷儀仗隊伍接走的那天,她只是默默地站著,看小村落旌旗獵獵,衣衫裙裾紛亂。當時,她望著隊伍漸行漸遠,在心裡不斷地安慰自己:他們會見面的。
什麼時候能見面呢?一定要等到選妃那日嗎?
她不禁羞紅了臉,對蕭巋的思念如髮絲,日日夜夜糾結成縷。她想她一定很痴,很傻,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的心思,一定會遭人笑話的。
因為刑部公府主簿一職,天際耽擱了幾天,待準備就緒,離過年已不到三日工夫。他急於年前回家,便出大價錢搭上了回孟俁縣的馬車。
早幾日,欣楊找到他,說休休想送送他。天際心裡還有氣,想見又不敢見,生怕從休休嘴裡得到那個驚悚的答案,這個年就無心情過了。於是他很乾脆地回絕道:“算了,她又回不去孟俁縣,不用她送!”
欣楊走後,天際又開始後悔了。從小到大,他這是第一次回絕她,休休會難過。可是這樣一來,休休至少會知道他有情緒,心裡便會在意他,他受再大的委屈也值了。如此輾轉反側,心裡一直糾結不堪。
積雪早已消融,黃塵漫天,空氣清爽寒冷。馬車出南門,沒料到的是,休休竟在三岔路口等著他。
天際吩咐車伕停車,並不下車,心裡雖是驚喜莫名,表面卻陰沉著臉。
休休粲然而笑,喊道:“天際哥。”
她向他跑來,窈窕的身姿被冬日裡的陽光抹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