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原本就是個沉默寡言行事有些死板的縣太爺,我們這些近身服侍的班頭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況且這婚姻大事不可兒戲,這幾日我卻也不曾趕著詢問。”
飛天聞言點頭道:“這事上卻不能明火執仗地打聽去,總要尋個什麼由頭才好。”遂低眉尋思了一陣方笑道:“前兒你不是說若是能打發這巫家妹子出門,情願倒賠妝奩,如今這話可還真麼?”
金喬覺聞言點頭笑道:“這如何不真,當日留下她時我就有些不自在,如今只要能出了門子,論理咱們多賠一些也使得,只是我此番拿出錢來,倒怕委屈了你。”
飛天聞言繡口含嗔道:“如今我過門是因為你人品好,又是我的掌門師兄,待我有再造之恩的,才情願為奴為婢報答你的恩德,難道是貪圖你這點子傢俬麼,如今別說你這些破爛玩意,就是比這強十倍的我現在也拿得出來……”說到此處,倏忽掩口不語。
書中暗表,原來飛天少年心性,見金喬覺借重妝奩之事出言相戲,因一時嘴快,說出那對江澄給志新的表禮一事來,光是銀票就有百萬之數,只是說到一半,倏忽察覺自己失言,連忙低了頭沒了言語。
金喬覺見狀不明就裡,還道是飛天信口說說,因覺得自己口沒遮攔,方才害羞低頭的,因搖頭笑道:“你自小就是個多心的,我如何這般想你,不過因為如今你是當家奶奶,一日之中吃穿用度一應銀錢都從你手裡經過的,方才跟你商量,並不敢恁般對你失禮的。”
飛天聽聞此言,又因為方才說起錢九郎之事,倒是深覺對不起自家師兄,因點頭道:“我不過說句玩兒話,哪裡就當真惱了呢,我因想著你說過倒賠妝奩之事,不如咱們就行個投石問路之計可使得麼?”
金喬覺聞言有些不解道:“怎麼又叫做投石問路之計呢?”飛天點頭道:“我想著此番巫家妹子雖然不是正頭夫妻過去的,到底過了門兒也是當家奶奶,又不是一般外室可比,咱們不如使幾個錢,給她陪一個丫頭,一副黃金頭面,連帶著她原有的幾箱鮮亮衣裳一起收拾整齊了,派幾個妥當的人送到那相公太爺家中去,他若收了,自是準備迎娶的道理,若不收時,總也要給句回話,你道我這樣安排可使得麼?”
金喬覺聞言大喜道:“許久不見師弟,如今果然越發出息了,再不是往日只纏著我一處耍子的小兒女之態。”飛天聞言噗嗤一笑道:“你還當是小時候呢,如今我也是快滿三十的人了。這且不表,如今咱麼不如叫金福兒去街面上喚個人牙子過來,看看可有好的小丫頭,越發買個能上灶,巫俏妹妹十指不沾陽春水,做不得活計,過了門兒別讓人笑話才好。”
金喬覺聞言點頭道:“這卻妥當。”因說著,兩人出了書房門中,往門房上叫了金福兒,“先去銀樓中打一副黃金頭面,會了定錢,剩下的去喚個人牙子進來,挑一個身價銀子五六兩的上灶丫頭帶過來給大奶奶瞧瞧。”金福兒答應著去了。
夫妻兩個又說了幾句沒要緊的閒話,但聽得街門上打門之聲,金喬覺開了大門,倒是唬了一跳,但見門外丫丫叉叉站了一大家子人,細看時卻有戰天刃一家三口,加上酆玉材酆大先生,與自家小官人志新,因連忙讓進院中。
彼此敘過,見了禮,因金喬覺家中侷促安排不開,正沒個奈何,但聽得那酆玉材笑道:“今兒兄弟與戰大哥同來,原是要找金師弟吃兩杯,可巧路上遇著大嫂來接侄兒下學,因尋思著不如一起過來會齊了,再往聚友樓去。”
飛天聞言尚未搭話,但聽得水嫣柔笑道:“哎喲,兄弟抬愛,奴可不敢當,哪有良家婦人往酒樓上吃酒的?依我說,我跟飛天妹子兩個許久不見了,倒不如在她房裡做一回針線,胡亂吃些酒菜也就罷了,正格的你們爺們兒去吧,越發將兩個孩子也帶去見見世面,只是不許給他們酒吃。”
金喬覺夫婦二人聞言,心中尋思著許是戰家夫婦來此有甚話說,只是男女有別各自不便,遂想了這個法子支開彼此,想到此處,因彼此對視了一眼,那金喬覺方笑道:“如此最好,咱們弟兄幾人帶了兩個小的過去,還要勞動大嫂與娘子在此處看家。”
姒飛天聽聞這樣安排甚合自家心意,因意欲開口答應,但見眾人都在此處,又不好十分拘束稱呼的,只怕叫金喬覺當眾沒臉,只得低了頭淡淡回道:“奴理會得,大哥慢走。”
此言一出,那水嫣柔先繃住不笑了起來,卻見酆玉材與戰天刃對個眼色,因上前與金喬覺勾肩搭背笑道:“師弟此番可要做東,與咱們哥們兒多吃兩杯。”金喬覺聞言心中倒也十分蜜意,因點頭笑道:“這個自然”,說著弟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