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運?”
田崇光微微抬頭,見元荊鳳目低垂,眉宇間戾氣盤桓,手心竟有些汗溼,
“回皇上,還同上次一樣,挪用京師五千…”
元荊抬眼,黑眸裡冷光一閃,“糊塗!”
田崇光手一抖,那奏章便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還望皇上明示。”
元荊怒道:“京師乃國之根本,江山動盪,你又將穩固京城的兵力都調去運銀,是何居心?”
田崇光面皮滲汗,“皇上贖罪,罪臣愚鈍,眼下國家兵力吃緊,除了挪用京師,卻也實在想不出其他法子。。”
元荊道:“待上次押餉的五千人回來再送第二次。”
田崇光心底一沉,想皇上倒也不好糊弄,可眼前也實在想不出個藉口,只得開口應道:
“罪臣遵旨。”
元荊提筆,“下去罷。”
田崇光這才自地上起了身,雙膝發麻,“微臣告退。”
眼見田崇光退下後,喜連想著香爐裡香料不多,正欲轉身出殿差人取些進來,卻給元荊叫住,
“未央宮那邊怎麼樣了。”
喜連聞言忙轉了身,恭敬回話,“回皇上,今個兒下午奴才去看了一次,奄奄一息的,說是在床上躺了一整日,滴水不進。”
元荊擱下筆,“怎麼還未好。”
喜連道:“下午又傳了一次許太醫,道的事人現在已無大礙,再養兩日就能好過來了。”
元荊起身,“去未央宮。”
***
未央宮內殿晦暗不堪。
順順燃了玲瓏燈罩裡的紅燭,攥緊香囊朝龍榻望去。
裡頭黑影蜷縮著正睡的死沉,也看不出個端倪。
順順將香囊擱在床榻邊,正想喚何晏起來,便聽得宮門口那一聲‘皇上駕到’。
熟睡的人眼睫一抖,依舊未有醒來。
順順趕忙出殿迎接。
元荊進了殿,瞧見那內裡孤燈,微微蹙眉,
“怎麼這樣暗。”
順順趕忙道:“回皇上,主子睡下了,要奴才喚他起來麼?”
元荊道:“不必了,朕只來看一眼。”
龍床裡的人緩緩的翻了個身,先前順順落在床榻上的香包剛好給碰掉在地。
細長的指頭輕挑一點簾幕,元荊微微屈身,卻不是坐下,反而是拾起了地上的香囊。
順順一顆心提在嗓子眼,弓著腰強裝無事,可眼珠子就受不住管似得,直勾勾的盯著那香囊瞅。
元荊卻只將香囊擱在床邊,正欲轉身,又聽得龍床上的人聲音斷斷續續,像是夢囈,
“宮裡頭…。待不得了…”
元荊緩緩別過了臉,垂眼去看何晏。
何晏微微蹙眉,夢魘一樣,“…。待不得…”
順順見狀,心裡登時明白個八九不離十,便狀似隨意道:“主子又做噩夢了,這一整日都在唸叨這句話。”
元荊輕放簾幕,轉而去看喜連,音色極低,
“這後宮…的確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喜連道:“皇上,奴才這就給您出去尋個宅子去,到時候再派兵把守,卻是比呆在宮裡頭清淨許多。”
元荊靜了半晌,“去辦罷。”
言畢,便擺駕回宮。
未央宮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