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皇上當日所言,秀秀果然並非畏罪自殺,而是給李德勝灌的藥。事情的緣由是秀秀是受了寧嬪指使給淮淮的藥裡下了幾味馬錢子,誰知道後來東窗事發,寧嬪生怕事情敗露,便指使李德勝解決了秀秀,李德勝是個軟骨頭,用刑不多久,便全都招了。”
元荊面兒上寡淡,抬手翻了一頁紙。
喜連微微抬頭,“皇上,這寧嬪可還有五個月的身孕呢。。…。”
提筆自奏章上寫了幾行字,元荊神色冰冷依舊,開了口,卻自語般的,
“寧月關鎮守東南,倒也盡心盡力。。”
喜連聞言心明鏡似得,“奴才明白了。”
雖說寧嬪罪無可赦,可眼下大局為重,為穩住寧月關,皇上必然不會殺寧嬪。
元荊道:“寧嬪禁足璟瑄殿,沒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
喜連躬了腰,“皇上仁慈。”
元荊一抬手,“下去宣旨罷。”
***
何晏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騀。
盈盈正巧端了一碗白粥過來。
擱在食桌上後,卻一個轉身卻跟何晏看對了眼,駭的盈盈不由得一顫,
“您醒了…”
何晏自床上坐起來,胃腹些許絞痛,“順順呢?”
盈盈畢恭畢敬,“順公公昨晚上給押到暴室問話,今兒早晨才給送回來,也是捱了幾鞭子,還好傷勢不重,這會正在偏殿擦藥呢。”
何晏掃一眼桌面兒上的白粥,“昨晚上都發生什麼事?”
盈盈道:“您吐了一口血,把皇上嚇的夠嗆,後來許太醫過來,說是那藥裡給人多下了一味毒藥材,皇上大怒,便下旨將順公公和璟瑄殿的李公公都逮起來審問,公公這才回來,奴婢也未來得及多問。”
何晏道:“等他擦完藥,你且將他叫過來。”
盈盈福一福身子,“奴婢遵命。”
何晏給兩個宮人伺候著起床淨面,剛坐下用了兩口白粥,便見順順白一張臉自外殿進來。
脖側上開裂的鞭痕上塗一層紫草藥,那傷口百足蟲一般掛在枯黃的肌膚上,煞是惡人。
何晏擱下瓷匙,頓時毫無胃口。
順順小心翼翼的躬了腰,“奴才聽說主子正尋奴才。”
何晏揮退身側的宮人,“辛苦你了。”
順順強堆了笑出來,“勞主子掛念,不過是幾鞭子,奴才還受的住。”
後又道:“倒是那李德勝給打的慘了些,整個人都脫了形,不過這一頓皮鞭可一點讀不冤枉他,竟連先前的壞事都招了出來。”
何晏道:“寧嬪怎麼處置?”
順順微微吸口氣,“聽說是禁足,李德勝昨晚上就給颳了。”
何晏音色平板,“寧月關征戰沙場,他處事倒是小心…”
順順道:“奴才蠢笨,實在想不透主子為何忽然要嫁禍寧嬪?”
何晏正欲開口說話;忽然臉色發青;顫抖著起身出殿;待順順回過神來;屋裡已是不見半個人影。
太醫院的許太醫此刻正悠哉品茗,好個快意。
一邊磨藥的年輕太醫笑著側頭,“許太醫,到底是什麼好事讓您這樣高興?”
茶霧氤氳,老太醫眼角褶皺越發的深,
“兔崽子,叫你整日欺負老夫,你躲的了一次,不見的能躲的了第二次…”
何晏一早上連跑了三四趟,腿腳都有些發軟,強打了精神用了些午膳後,服下許太醫昨晚上給開的方子,又開始沒玩沒了的跑茅房。
直到日落西沉,便是像何晏底子這樣厚的人都撐不住,倒在龍床上話都說不出,任人端茶遞水,都只擺手揮退了事。
***
御書房。
田崇光進了內殿,俯下身子拜了拜,“微臣叩見皇上。”
元荊不動聲色的忙著批奏章。
田崇光見元荊不語,便也習慣了似的跪在地上候著。
不多久,便聽得腳步輕緩,一雙黑靴停在自己眼前,再抬頭,便是喜連緊繃著的一張臉,
“田大人,皇上給您的。”
田崇光雙手接了奏章,開啟掃一眼,那上頭說的不是別事,正是北疆林昌再度請餉事宜,上面的批紅觸目驚心,寫的是准奏。
元荊頭也不抬,“上次押運餉銀用的可是京城駐軍?”
田崇光揣測片刻,“回皇上,正是。”
元荊又道:“這一回你打算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