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殿主的責任,長老不責備我已是萬幸,怎好再勞煩他。」
秋敘離還想再說什麼,卻看見一人朝亭中走來,來人錦衣玉帶,身上罩著件黑色貂裘大氅,臉色卻有些蒼白,正是黎泱
。
穆見清迎了上去,責備道:「你的箭傷全好了嗎?怎麼就這樣跑出來了?」他朝秋敘離點了點頭,便帶著黎泱往竹樓走
去。
黎泱握住他的手,「你不能來宮裡陪我,只好由我來愫玉閣找你了。」
他中箭之後,因韓照影說不宜移動,便在愫玉閣中修養了一個月,待到後來傷勢好轉,不能再賴下去,才不甘不願的回
到宮中處理政務,只不過有時仍會偷偷跑來愫玉閣,不到時候絕不肯離開。
穆見清笑笑,也不說什麼,把他安置在榻上坐下,問:「這幾日傷口還疼嗎?」
黎泱含糊地應了一聲,順勢挨近了他,攬住他的腰。
其實他的傷勢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卻故意瞞著不讓穆見清知道,想藉著箭傷未愈依賴著他,博他心軟疼惜。
對此穆見清多少也看出一些端倪,卻縱容著不去拆穿,心想著若是這樣能讓他高興,那就這樣吧。
只是如此一來,黎泱無論言語上或是動作上,都比從前大膽許多,常常說不到兩句話便調笑起來,或者索性膩著他不放
。
「我很想你。」望著他,黎泱低聲說了一句。
穆見清失笑,撫了下他的發。「你前日不是剛來過嗎?」
「我恨不得天天都待在愫玉閣裡,可你不是要我回去休息,就是趕我去處理政務。」他不滿地抱怨。
「這國主的位子是你自己要奪來的,怪誰呢?」
「若不是有你幫著,我怎可能輕易當上國主?」
「呵,這是怨我了?」穆見清橫了他一眼。
「不敢不敢,別說是這國主的位子,就連在下這條性命,都是老師救下的。」黎泱原本嘴裡笑著,這時卻忽然沉下臉來
,正色道:「秋敘離說你當年救我,是要遭反噬的,你老實告訴我,什麼叫要遭反噬,又是如何反噬?」
「所謂逆天反噬,大多是折去壽元吧。」他淡淡的回應。這話雖沒有騙他,卻也隱瞞了大半事實,至少黎泱還不知道,
他恐怕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了。
黎泱聽得臉色倉皇,忍不住怒斥。「你明知道是這個結果,為什麼還要救我?」他寧可當初是在月見草下,也不願他折
壽相救。
「當年告知若芙鳳朝的天運,又教她破解之法的時候,我就已經逆天了,這才有了後來救你之事,你不必內疚。」
「季若芙嗎?」低聲唸了一邊那名字,黎泱抬眸看他,「你很喜歡她?」
穆見清被他問得一怔,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半晌才道:「我本不願插手鳳朝天運,後來雖知她是懷有目的而來,卻一心
想要留她在繁雲殿裡平靜地生活下去,她知我心思,便以性命相挾,迫我逆轉鳳朝命數。」
喟然一嘆,他接著道:「鳳朝天運本該在這一世斷絕,之後天下分崩離析,戰火不斷,歷時百年未得統一。我曾告訴過
她,若要鳳朝延續下去,首先便得保得日月星三使闔鳳帝無恙,於是她在愫玉閣中擺下陣法,試圖逆轉你們四人的命盤
,卻並未成功,反而累得自己折盡壽元,吐血而亡。
「若芙臨終之時,曾把未盡之事託付給我,我雖盡了全力,卻在試圖改變你的命盤時能力盡失,這才向先主求得太傅一
職,成為你的老師,希望能在你身邊護你周全。」
黎泱聽他把往事徐徐道來,心裡五味雜陳,靜默了一會兒,又問了一遍原來的問題,「你還沒告訴我,你很喜歡她嗎?
」
穆見清垂下眼睫,道:「在她擺下陣法的時候,我的心就冷了。」
「可是你不惜性命的幫她。」黎泱苦笑,「那麼我呢?你把我當作什麼?若芙的託付,或是一個承諾?」
「後來的十年裡,我已經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你,你還想要什麼呢?」看著他從少年長成青年,因他成功而高興,因他
受傷而焦急,除了黎泱,這世上已無人能令他如此了。
所有的感情嗎?那是不是也包括了愛呢?
猛地抬起頭,黎泱緊緊地盯著他,問:「如果我要你的愛呢?不是老師對學生,而是當年你對若芙那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