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隱也不詢問,立即收拾了衣物,二人連夜啟程回洮姚。
天邊漸漸露了魚肚白,啼鵑百無聊奈地坐在亭子上面,雙腳懸空來回晃盪“淵雀怎麼還不來?”
白鳳依舊靜靜立在那裡,面無表情,雙眼似在看水面,卻沒有焦點。
啼鵑不滿地嘟囔一聲“木頭”突然又想到什麼,湊過身子到白鳳正面“白鳳,你為什麼要告訴師兄?師傅不是說過在起事前不可以告訴他嗎?”
白鳳垂眼,居高臨下看著眼前這個少女“你問太多了”
啼鵑不以為然,輕巧躍起“是在同情他嗎?”
白鳳緊泯了嘴唇,沒有說話,同情嗎?因為自己有過那樣被欺瞞的經歷,所以瞭解他的感受?“他能否查出來還是個未知數”
“蒼雲隱的命還真是大啊”啼鵑突然感概一聲,望著那個由遠極近的藍衫女子“唉,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搞的,整天板著臉,不會難受嗎?”
淵雀沒有理會她的調侃,雙眼帶怒緊緊盯著白鳳“你說過會幫我的”只需要再拖商青禮片刻,自己便可以親手了結他。之所以讓那兩個小毛賊去,是因為師傅曾說過不能連累到初塵庵,原本以為以十里灰的藥效,那兩個人解決蒼雲隱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沒料到後者警覺性這麼高。萬般無奈下只的自己親自動手,偏偏商青禮此時趕來。二人武功皆在自己之上,自無勝算,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走人。
“蒼雲隱不能死”白鳳悠悠地說“至少現在不能死”
“那你為何騙我?”淵雀憤然,五指張開,手中已多了數十枚梨花針。
啼鵑扶扶額角表示很無奈“他若是不騙你你能甘心放棄嗎?淵雀,大家都知道你急於為父母報仇,但是,蒼雲隱死了百害而無一利。”
“我不管,當初進入初塵庵就是為了報仇。”
真是一根筋,啼鵑無奈,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現在…”落手為掌打在她後頸,淵雀軟軟倒了下去“現在好好休息”
白鳳冷眼看著一切,伸手在嘴邊吹了一聲口哨,體形龐大的白鳳凰自林中飛起,啼鵑帶著淵雀躍上白鳳凰。
將淵雀輕輕放在下,替她把耳邊的髮絲挽到腦後,回首看著跟上來的白鳳,眉心的赤梅刺痛了啼鵑的眼“白鳳,你又是因為什麼才印上那朵梅花的?”
白鳳垂頭看了她一眼,緩緩吐出一句讓啼鵑心疼的話“為了活命”
為了活命?要做殺手才能活命?從第一次見他到現在八年,從未見他笑過。啼鵑自己都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到底什麼地方吸引了自己,讓自己義無反顧地踏上這條不歸路?
“你有想過平凡的生活嗎”啼鵑垂下手,將淵雀手中的銀針拿出,梨花針的厲害她是知道的。其實,自己和淵雀是同一類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發誓要讓眼前這個男子發自內心地笑出來。“此次回山,免不了又要進閉室了”
?“不回初塵庵”白鳳突然說道。
“白鳳你?”啼鵑驚訝,隨即釋然,是想帶她去那裡嗎?
第三十五章災民
眼看離洮姚還有半日路程,二人放慢了速度,蒼雲隱又恢復了遊遊耍耍的樣子,似乎絲毫沒被前兩天的事影響。
此刻二人下了馬步行,蒼雲隱努力找著話題,商青禮卻總是一副心不在鄢的樣子,“青禮…”意識到自己被敷衍,某人不滿地叫了一聲。
“恩?”商青禮從思考中回過神,轉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看他這個樣子,蒼雲隱原本的不滿變成了擔憂“你怎麼了?”
商青禮說了一句沒事,目光轉向前方,頓住了步伐。
蒼雲隱好奇,順著他目光望去,只見道路兩旁或坐或躺了一大群人,面黃肌瘦,衣裳襤褸,有老有少。“怎麼回事?”這樣說著,已經將手中的馬鞭交給了商青禮,上前幾步在一中年男子面前蹲下“大叔,你們這是為何?”
男子手中還抱有一嬰孩,此刻正啼哭不止,任憑男子如何哄也沒用。聽見有人問話,抬頭見是一黑衣少年,嘆了口氣“莫城發生了洪水,把大半個城都給淹了,整個城的人都跑京都洮姚來避難,誰知那守城的官爺不讓進, 還說我們是刁民,拿著那長槍把我們趕了出來”
“有這等事?”想來莫城洪災應是不久前的事,蒼雲隱擰緊了眉頭,天子腳下,那守城士兵竟然如此對待黎民?
“可不是”旁邊一臥躺在地的男子起身說道 “家沒了,什麼都沒了,原本還指望皇帝鄙下大發慈悲,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