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位王爺,豐王和瑞王。」
龐保咬著牙,氣得嘴角肌肉顫抖,此時又有一個漕運官兵走出來,「廠督,王爺有請。」官兵先向龐保行禮,接著朗聲宣佈:「王爺有令,諸位遠道而來,適逢寒山寺進行法會,也算有緣,所以凡從五品以上官員可以進寺廟一同參與;其他人等請在此遙拜參禪,稍後將賞賜齋飯。佛門是清淨和平之地,入寒山寺不得攜帶刀劍武器,必須一路雙手合十參拜步行。」
接著出來一隊士兵監視從五品以上的人員卸下身上武器,龐保看著這番景象,雖然不甘願但還是下了座輿;同時招來一個人,在他耳邊嘀咕吩咐一番之後,便隨著官兵前往寒山寺。
原本該是佛門寶剎的寒山寺,此時卻不見半個僧人沙彌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身著軍裝手提長棍計程車兵。龐保一路謹慎注意,一抬頭,看著不遠處偌大的佛殿,內頭只見依稀幾個人影,他不禁心下疑惑。
才踏進佛殿,眼前的景象便教龐保大吃一驚。明吾大師在禪座上盤腿打坐,雙手在胸前結說法印;他面前有一個鐵籠,籠中有一隻黑溝鼠和一個法輪,溝鼠前肢正不斷的迅速拍動,隨著它的動作,法輪也不斷轉動。
這算為老鼠說法?龐保好奇的準備更上前幾步看清楚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響起:「該來的總算來了,龐公公終於趕上『勸鼠皈依法會』。」
龐保一轉頭,看到豐、瑞二王正在佛殿的一角坐著下棋,「豐王、瑞王兩位殿下……」龐保立刻請安,話還沒說完,朱宸濟便開口了:「明吾大師正在說法,不得驚擾,龐公公就率番役就地在標的處參拜。」
標的處?龐保還疑惑著,只見朱宸濟從棋盒裡拾起一枚白子,隨手一揮,棋子在龐保前方几吋處落下,並且深深嵌入地上的青石磚裡。
盯著青石磚裡的那枚白子,龐保吞了一口口水,朱宸濟鮮少在人前顯露武功,而這一揮看似輕鬆,裡面實蘊藏上層內力;龐保當然忌憚。
「雖然是說法大會,但也不需要如此拘謹。」瑞王面露笑容,舉手從外面招人進來,「快給廠督上座。」
「還是五弟周到。」朱宸濟故作佩服,「快,也給廠督一個法輪,唸經誦佛時轉動才好讓誠意上達天聽。」
門外很快搬來一張四出玫瑰椅和法輪,龐保只好坐下,他斜看了朱宸濟一眼,要他拿法輪,意思當他是鼠輩?
「兩位王爺的好意,下官感激涕泣。」龐保說:「不過,東廠錦衣衛造訪寒山寺並非為了法會,而是為了奉旨緝拿欽犯。」
「盡忠職守啊。」朱宸濟說:「不過,這會兒寺裡只剩明吾大師和漕運軍衛,龐公公所謂的欽犯是指誰?難道是我們兩兄弟?」他轉頭詢問朱宸浩,「五弟,你看到什麼欽犯了嗎?」朱宸浩搖搖頭。
「總而言之,現在寺裡有兩位王爺大駕,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番役緹騎搜尋保護,若有任何差錯,誰能擔待?」不等豐、瑞兩王回答,龐保便一個手勢指示手下進內廂搜尋。
不一會兒之後得到回報,沒有見到任何人,龐保的嘴角整個往下拉,斜眼瞪著朱宸濟,怒而不語。
「一個欽犯能勞動東廠廠督親自緝拿,想必是個棘手人物。」朱宸浩突然開口,「請問廠督,欽犯是誰?」
「前大漢將軍盧文雨。」龐保說突然靈機一動,「相信豐王也對此人知之甚深。」
「怎麼說?」朱宸濟抬起頭,平靜的看著龐保。
「盧文雨是十二年前內廷毒殺案的反叛逆賊啊!」龐保故作驚訝,「他和黃貴妃的侍女妙娟兩人私通,因為事蹟敗露而串謀犯下這件駭人聽聞的毒殺案;之後兩人潛逃,現在終於有訊息,不將此人追捕到案,怎麼對得起黃貴妃在天之靈呢!」
聽到龐保顛倒是非卻先聲奪人,朱宸濟的眉頭皺了一下,之後又很快恢復平靜。
「十二年前的懸案終於能夠水落石出,受害者在天之靈也總算能瞑目。」朱宸浩欣慰的看著朱宸濟,「如果能抓到這個盧文雨就太好了,四哥,這真是好訊息。」
朱宸濟對著他淡淡一笑,「的確。」接著又轉頭問龐保:「廠督如何知道這個訊息?」
「東廠職責所在,訊息自然靈通。」
「說來奇怪,廠督的情報和我從錦衣衛所得到的訊息頗有出入。」朱宸濟在棋盤上下了一枚白子。「就我所知,盧文雨的確與毒殺案有重要關係,不過他是證人而非兇手,廠督恐怕白忙一場。」
龐保心中一凜,「豐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