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安塞爾的後頸,猛的拉過他的頭顱,薄涼危險的氣息瞬間逼近。
安塞爾的反應遲上一步,但仍是用力隔開了與他之間咫尺的距離,五指撐在他的胸前,硬是隔出了一臂的距離。他靜靜的看著君非傾,口吻淡然:“我明白你的意思,與此同時,你心裡也應該清楚我如今的選擇。”
“選擇,什麼樣的選擇?”君非傾手上的力道並未鬆懈,明知故問道。
安塞爾直視他的眼睛,君非傾的風華絕代,他的清傲之氣,沒有了初見之時那樣的出塵,在腥風血雨之中浸/淫了黑暗的氣息,而散發出別樣的幽深。往昔的片段按鍵似的快速閃過他的腦海,因時過境遷的變換,而顯得曖昧而又模糊。早已不再是原先的模樣,僅留下一星半點難以捕捉的氣息。
“我說過,我們曾經是同類,惺惺相惜,所以我選擇助你一臂之力。我也承認,那個時候幫助你,有我個人的私心。”
君非傾的眸中現起欲/念之色,卻因安塞爾的下一句話而變得深沉。
“但我當時對你的感覺,僅僅限於一種飄渺的、模糊不定的欣賞而已。它僅存在於那樣一個特定的環境裡,一段時間裡。或許可能有別的什麼,”安塞爾臉上的神情浮出一絲懷遠及不確定,下一秒又恢復靜然,“也都終止於我的未加多想,以及你的忽視並利用上面了。”
聽到安塞爾開誠佈公的坦白,君非傾緊了緊下顎。安塞爾的頭腦卓絕,智商驚人,卻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懶惰這一根深蒂固的習性,或者說是性情寡淡更為合適些,決定了他在大部分的情況之下偏向於直覺以及最為簡單直接的行動方式。
他一直都很清楚,甚至比安塞爾自己更加的清楚他對他那時的感覺究竟可以定義為什麼。在那樣的特殊時期,為了重掌君家大權,殲滅餘黨,重新洗牌各方的勢力,他審視判斷了安塞爾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當機立斷的採取了最行之有效的措施。
也許他錯過了把握住安塞爾的最佳時期,不過這對他來說不會影響到什麼。他對得到他的信念,志在必得。
擁過安塞爾萎頓無力的身體,吻了吻他受藥物控制而漸漸合上的眼皮,君非傾親吻著他額頂蒼金色的淺發,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他傾訴一般,低低說到:“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的、好好的,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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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蓮蓬頭,嘩嘩的水聲在空蕩蕩的淋浴間裡響起。
樊君奕將水量開到最大,閉著眼睛站在蓮蓬頭的下方,冷水傾瀉而下,一股股小水流沿著他額前的頭髮流淌。他將碎髮捋到腦後,抹了一把臉,手撐著瓷磚的牆面,微低著頭。
唇角不自覺的揚起,而後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落下。
君非傾走時留下的最後一個表情讓他在意。比起他知曉他的身份,樊君奕更加在意的,是君非傾對安塞爾抱存的態度。
昭然而然。
待會兒去找安塞爾,商量一下明早幾點出發,然後回伊甸整理好行李。免得夜長夢多。多年的危機意識讓樊君奕敏銳的察覺到,君非傾不會毫無表示。
他一定會做些什麼,只不過時間上的遲與晚罷了。
他對安塞爾不怎麼擔心,顧慮還是有的。小心為上,總不會吃虧。
三分鐘衝了一把澡,關了水龍頭出來,大致擦了擦身上的水,套上穿來的衣褲。未擦乾的水跡印在衣料上,斑斑點點。
開啟淋浴間的門走出來,樊君奕就瞥見姿態隨意的蹲在牆邊,手臂擱在膝蓋上,夾著支菸的緣之。
熒光燈慘白的冷光打在他的身上,半是清明,半是陰影。淡淡的煙霧瀰漫之中,淺淺的滲出仿若陰溼清冷的陰雨天裡的寡淡寂寥。
靜靜抽菸的緣之,渾身流露出的氣息,是不同於往日犀利的寂落,如煙如霧。
“在這兒蹲牆角抽什麼悶煙,”樊君奕倒是沒有料到緣之還呆在這裡,“沒先回去麼。”
緣之抖落菸灰,夾著煙又抽了一口,面朝向樊君奕看過去,噴吐出的煙霧縈繞在兩人之間,一點點的消散開來,顯露出隱藏在煙霧之後的一雙毫無情緒的冰冷的機械眼神:“我在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偶現在遲遲沒能下筆,一直在糾結少將大人的貞操問題啊。。。誰能給我指條明路
☆、番外一 非傾(上)
五年前。
趁著剛坐穩君家家主之位沒多久的君非傾著